时阑无辜地眨了眨眼:&ldo;是老板娘你说让我随便喊,只要不喊掌柜的就成。&rdo;杜小曼后退一步:&ldo;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看出来的?&rdo;时阑露出白牙:&ldo;啊。老板娘你是男是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楼下的那两位随从其实是你的丫鬟吧。上户籍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衙门会看不出你是女子给你上了户籍。&rdo;杜小曼警觉地冷下脸:&ldo;喂,你想怎么样?&rdo;这个人眼光够毒,而且此时的感觉与他当时破落书生的气质十分不符,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角色?时阑却又露出很无辜的神色瞧她:&ldo;老板娘你怎么如此说,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欠了你的银子签了契约就会在这间酒楼将债还清。老板娘你愿意假扮男装,其他人兴许也没看出,我就再喊你老板或曼公子也行。&rdo;杜小曼皱眉看看他:&ldo;算了算了,你还是喊我掌柜的吧,男女通用,就这样了。你,没别的什么目的?&rdo;时阑扬起双眉道:&ldo;掌柜的,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幼读圣贤书,受圣人教诲,管你信不信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断不会做。&rdo;忽然又叹了一口气,&ldo;此时便说了实话吧。我已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卖身为奴,总有一口饭吃,片瓦遮头,比饿死街头好。但我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家道未败落前亦有些名望,委实拉不下脸主动做仆役,方才出此下策。我已和盘托出,确无欺瞒。&rdo;唔,听他这样说话,像确实只是个落泊的富家子。如果时阑想打劫,昨天晚上就该下手了,用不着签卖身契吧。时阑如果做女人比那位神仙姐姐阮紫霁还强出不少,想也不会对她这种姿色的女人劫色。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值得阴谋的吧……杜小曼勉强道:&ldo;那我就暂时相信你,你在店里先好好表现。&rdo;时阑立刻道:&ldo;多谢掌柜的,我晓得了。&rdo;脸色一变,一本正经道,&ldo;我伙计跑堂账房样样都能做,但有件事情需言明在先。在下身负圣人教训,谨守礼仪规矩,若掌柜的你夜深寂寞,需人,咳,陪伴的话,恕我不能从命。&rdo;杜小曼听古人说话,还是需要先在脑子里转换一下才能明白。等她明白了最后一句话的涵义的时候,时阑已经施施然走出了门。杜小曼怒声大喝:&ldo;时阑你给我回来!我怎么会做那么不要脸的事情!&rdo;时阑已沿着回廊踏进前楼。杜小曼恨恨地踹了椅子一脚。装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杜小曼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她召开了一个研讨会,讨论酒店的风格定位与装修。胜福问杜小曼:&ldo;起先这座酒楼是楼上酒楼,楼下茶座,是要把它改成整个儿的酒楼,整个儿的茶楼还是和以前一样?&rdo;杜小曼犹豫地说:&ldo;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拿定主意,如果两样兼营,是不是可以多挣点钱?&rdo;她话刚落音,立刻有一个声音哧地笑了一声:&ldo;错,错,大错!&rdo;杜小曼皱着眉,很不爽地盯着一脸不以为然的时阑:&ldo;错?哪里错了啊?&rdo;时阑勾起一边的嘴角:&ldo;掌柜的,恕我直言,这家酒楼之所以如此萧条,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之前的主人太贪,想出酒楼茶楼一起做这个傻主意。你要是一起做,下场多半也是如此。&rdo;杜小曼冷笑:&ldo;傻?有什么傻的地方吗?有请时大高人详细地解释一下。&rdo;时阑道:&ldo;进茶楼喝茶的人要么穷得很,喝喝粗茶,听书听小曲,在茶楼里耗一天,可能花不了十个铜子儿,赚不到大钱。再一种是能让你赚钱的金主,但这些人喝茶多半是想找一处静所,偷得半日闲散。要紧是雅,是清静。品茶的时候鼻中熏香与酒肉之气混杂,耳中丝竹之乐与划拳声和鸣,茶座怎么能招揽到客人?茶座占了一层店面,酒楼中连个雅间都没有,又哪有体面酒楼的样子。只得有一个关门大吉的下场。&rdo;杜小曼觉得确实有点道理:&ldo;那么,就删除掉合开的计划。单开酒楼好呢?还是茶楼好?&rdo;小三搔搔后脑,嘿嘿笑道:&ldo;小的们当然是觉得酒楼好。茶楼太雅,小的们粗鄙,怕侍候不了那些爷。&rdo;黄师傅和胜福满脸赞同。杜小曼思考片刻:&ldo;唉,茶文化博大精深,掌柜的我不风雅,挑战起来有难度,还是做酒楼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