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当欲望得以抒解而散尽,现实问题紧接而来。
为她穿回睡袍、盖上棉被后,她又睡着--不,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真正清醒过,而他则思索起自己是否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至于床上的落红,势必得等明天再处理了。
而明天--当她现自己竟在浑浑噩噩的情形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司徒太太”
时,将作何反应?
本来,他并不打算这么快要了她的,更不打算在这种情况中要了她。然而,他却情难自禁……
呵,这名词用在他这种人身上挺不合逻辑的!因为,他一向嘉许自己那乎平常人的自制力,那么,是何因素导致他失控呢?
他察觉他的小妻子藏不住秘密。那夜,由她的表情知晓她心中另有他人时,突如其来的莫名怒气使他做出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莫非这即是俗称的“吃醋”
?冷静后他曾自问。
但醋意从何而来?
花了一天一夜,他才接受在婚礼上那惊艳的一眼,爱意即刻萌生的事实。
真不可思议,不是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竟仅仅一眼即可形成的?
这门学问,他毕竟懂得太少。
很陌生的情怀。
目前为止,他的生命只充塞了工作,别无它物,无怪乎他会显得如此愚笨、无措,甚至,他可能搞糟了这一切。
会吗?他搞糟了吗?
夫妻交合本就天经地义,倘若他担忧的是她的反应,那未免太庸人自扰了,可是……他不要她难过,他也不想她因而心生抗拒,那么,该怎么解释才好。
唉,该死的情难自禁!
燃起根烟,他走至窗边,举起另一只手中的钻戒端详。
这是他回来途中不经意相中的,直觉感到适合她,便买下了。当初因毫不在意这婚姻,认为只是各取所需,所以婚礼相关事宜全嘱咐司徒黑魇办妥,小至挑婚戒这事,没想到他心境会有所变化,令人始料未及。
而今他先前只为亲自送一样礼物的单纯美意,恐怕不被曲解都难了吧?
自嘲一笑,他将烟蒂捏熄丢弃,躺回床上,他轻执起她的右手,把那枚钻戒套进中指,瞧它与无名指上那枚婚戒相媲美,不自觉地扬高了唇角。
霍地,丁梵妮又习惯成自然地紧紧搂住身旁的躯体,哽咽一声“姐姐……”
司徒赤魑对于她这睡觉到一半老爱搂人的怪癖,这些天来已经习惯。
只是,那句话使他不由得一僵--
姐姐?
假如没错的话,她叫的应该是妹妹才对吧?
当初与丁其衡协议时,他要的是姐姐。事实上,两姐妹他从未谋面,要姐姐的原因只是想让彼此年龄差距小一些,虽然她们姐妹也不过才差个一岁。又加上他从未刻意到丁家作个大略的了解,所以真实情况他并不完全了解,而,此刻他身边的人儿真的是当时协议好的交易对象吗?
不觉蹙紧眉头,司徒赤魑的脸登时严峻得骇人--
为了她这句“姐姐”
,他非把事实调查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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