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放松下来,不用时刻听着喇叭里叫喊,以免错过了站。他可以过足火车的隐。小孩子,对火车、轮船这类的交通工具以及行走天下的一类传说,总是乐此不疲。
于是他吃了睡,睡了吃,着实精神饱满的时候,就起来各车厢去转上一转。或者偷空去厕所里放松一下,再偷偷数一数自己身上的钱。
身上的钱还有一百多,此时对他来说依然是一笔巨款。这一笔巨款在没有任何外来资金援助的情况下,足以延续他大半个月的生命。
他不觉一声叹息,自己本来有五千元的家产,都存在芸芸姐姐的小抽屉里。芸芸的那个小抽屉放的都是一些比较值钱的饰和化妆品,带着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祖向臣特别喜欢那种香味,幻想着有一天拿着一张张香香的钱去到处挥霍。
他又想起了三个姐姐,怀念跟她们在一起的生活。他所不知道的是,他亲爱的芸芸姐姐曾经拿着一大把的钱,哭着追逐到火车站的门口。
火车终于到站了,祖向臣被人摇晃起来。
“喂,快醒醒!小兄弟,到站了!”
祖向臣迷迷糊糊醒来,一边嘴里道谢,一边起身朝车门口走去。
“小兄弟,你的行李呢?”
有人问他。毕竟出这么远的门儿,谁会不带行李?
祖向臣站住,琢磨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行李。”
天早已经黑了。他找人问了一下时间,才知道已是夜间十点。稀里糊涂地出了站口,祖向臣沿着街道,刻意向着黑暗无人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他不觉偏离了市区。眼前出现一座低矮的小山。他没有做丝毫的犹豫,沿着弯弯的山路朝上面走去。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来到半山腰,现路边有一个废弃的院落,便走了进去。这大概是一个废弃的小工厂,有许多房屋,还有一座二层小楼。所有的房舍都破烂不堪,有的连门窗都没有了。
祖向臣也不挑食,随意找了一间屋子,走了进去。房间内恰好有一块木板,他便躺了上去。尽管下车前他一直在睡,但是夜晚本就是睡眠时间,再加上他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早已是人困体乏。
第二天早上,祖向臣被一阵声音吵醒。他朦胧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小屋里。他一边环顾四周破败的墙壁,一边回顾自己以往的经历。突然,他坐起身来,目光中充斥着警惕。
他想起来了,自己昨天慌不择路,来到一座山上,然后栖身一个废弃的小院之内。然而,刚才外面那个声音传递给他的信息却告诉他,这院面的活物绝不只他一个。
他蹑手蹑脚来到窗口,探头朝外面偷偷观看。院子里居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材高大、膀大腰圆,上身穿一件露肩T恤,下身穿一件破旧的牛仔裤。所幸的是,那人背对着他,正打电话。那只粗壮的胳膊上明显有一个墨蓝色纹身。
祖向臣浑身打个冷战,不亚于野外遇见一只野猪或者猛虎。
“都啥时候了,能不能快点儿,你想饿死老子!”
纹身男在电话里说道。
祖向臣心不由得又往下一沉——原来还有一个!
院子里有一个周转箱和木板拼成的小桌和两个破旧的木头板凳。
祖向臣琢磨一会儿,肯定有人来送早饭,随后两人要在院里进餐。不由得他肚内咕噜叫了一声,吓得赶忙缩身躲了起来。当然,这点声音,外面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见。
不多会儿,来了个瘦高个儿,手里提着馅饼和豆浆。两人坐下来,边吃边牢骚。
“老大是不是脑子坏了,还不跟老家伙要钱,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纹身男说。
“刚才我打电话问老大了。”
瘦高个儿说,“确得定老家伙没有报警。如果确定老家伙报警的话,我们立马就撤。”
“那这小美妞呢?”
“不要了!”
“那岂不太亏待咱弟兄了!不撕票算好的了,怎么着也得让咱哥们儿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