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问问。”
秦庆东蹙眉冷眼,“我看你呀,娶了娘子啥都忘了。”
说完,也不理会裴岸,打马自行去了,阿鲁这才挪到跟前,小声说了府里的事,裴岸冷眼回眸,“不是少夫人出事?”
阿鲁赶紧摇头。
“不是,是老夫人……,同老爷闹了起来,事关芳姨娘。”
长话短说,裴岸身形顿住,“二哥呢?”
“属下赶过来时,世子夫妻二人恐怕还在正贤阁跪着。”
怕是有两三个时辰,裴岸追问,“父亲拒不退让?”
阿鲁牵着马,唉声叹气,“本也是打算大事化小,谁料世子夫人指责芳姨娘平日里没少浪费,单是上好的灯油,府里也数她这边供得最多,哪料到芳姨娘跟前的金珠直接跪到老爷跟前,呼天抢地说芳姨娘没个白日黑夜,就为了老夫人抄经,一月往往要抄上数十卷,不用些灯油,哪里抄得完——”
裴岸冷笑,“母亲日日吃斋念佛,竟然还要旁人抄经,是要保佑裴家得多大的圣安恩宠!”
事关老夫人,阿鲁也不敢多言。
裴岸翻身上马,与阿鲁一前一后,纵马归家。
刚进门,裴海就候在拴马柱旁,“四公子,劳烦您往正贤阁去一趟。”
裴岸让阿鲁给韶华苑递了信儿,才与裴海往正贤阁走去,一路上裴海说了情况,“芳姨娘性命无碍,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儿,心头难受。”
裴岸听完,不置可否,踏进正贤阁时,裴辰夫妻二人已经起身,双双站在裴渐身边,挨了重重斥责。
至于母亲萧氏,早没了踪影。
裴渐看裴岸进来,招手到跟前,“事儿全知道了吧?”
裴岸赶紧躬身答道,“阿鲁与海叔说了些,孩儿大概明白。”
“你母亲念的佛不纯,心思歪了,明日辰儿收拾行李,去请你大舅二舅过来,这老夫人她若是不愿意当,我也豁出去这张老脸和裴家门楣,送妻归家。”
什么?
裴辰赶紧撩袍跪下,“父亲万万不可,母亲年老糊涂,但孝敬公婆抚养儿女,并无大错。”
小萧氏也吓得眼泪直流,跟着丈夫跪了下来,“姑父赎罪。”
唯独裴岸,不言半语。
裴渐满眼失望看向裴辰夫妻,当看到裴岸时,心头才又活过来,“岸儿,你待如何?”
“父亲容禀,母亲此举大为不妥,不容妾侍苛责下人,该罚当罚。只是母亲已五十有余,萧家舅舅们心思纯良,表妹侄女教养不易,送归也就罢了。”
正在这时,萧氏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白白生养你了。”
裴岸回头,看到两个老姑子扶住的母亲。
他叹口气,无奈道,“母亲虐杀府中之人,又不是只这一次,孩儿是您生养的,自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