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梦年动作一顿,“苏公子恨不得自己来当您的近侍。”
“他想要的太多了,我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考虑他的想法。”
萧鸾玉对苏鸣渊的变化不是完全迟钝的,只是她不能理解,也不愿意接受。
“您说得没错。”
他平淡地附和她的话语,掩去内心的酸涩。
她同样不愿意接受他的情意,她甚至还会强硬要求他留下来,让他越陷越深。
“梦年。”
“我在。”
“陪我睡一会。”
“好。”
他自然没有资格躺在她的身侧,所谓的陪伴只是坐在床榻末端,静静等着她沉入梦乡。
由于马车颠簸,萧鸾玉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看到万梦年坐在她脚边闭目假寐,难得有几分闲心打量他的变化。
他的眉眼愈生动鲜明,完全没了初见时的畏缩胆怯。
或许初见时的模样不过是他在宫中生存的面具罢了,如今抛去束缚,他所展现的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万梦年隐约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对上她凑近的面容,心脏蓦地加快。
“殿下……”
“咳,我本想吓唬你。”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掀开被褥,露出套着白袜的两只脚丫,“你愿意帮我穿鞋吗?”
这段时间他在养伤,她一直拒绝其他人的靠近,唯独他在身边时,她总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侍。
万梦年没有答话,跪在床边为她穿鞋。
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少见,静默不语更是常态,直到段云奕送来苏鸣渊的信件,她才变化了神情。
“……苏家,当真不容小觑。”
“苏鸣渊的信件与苏家有关?”
“倒不是这封信,而是苏鸣渊这个人,承载了苏家的野心。”
萧鸾玉轻叹一声,思绪飘到了文耀所写的那封信件,“胤朝有一段历史被人抹去了……”
胤朝,并非大6的中心,相反,这里处于东南角落,占据了广阔的海岸以及洺江下游丰沃的土壤。
但是,胤朝历史上并不只是这巴掌大的范围,萧家也不是最初的统治者,而是卑劣的窃夺者。
“成王败寇,没有卑劣高尚之说。”
万梦年斟满茶水,推到她面前,“江山易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
“苏家曾经参与了瓜分胤朝的阴谋,本该自立为皇,不知为何会被捆绑在萧家的贼船上,最后成了开国功臣,也就是后来的护国大将军。”
萧鸾玉按了按太阳穴,显然对于过去的这段历史颇感费解。
只可惜文耀的了解仅止于此,她想追问也无人可问。
“既然文大人能从族中长辈口中得知只言片语,说明历史并未被抹去,而是被人掩盖了。当殿下站得足够高,自是有权力揭开这层秘辛。”
“你总是能够解开我的困惑。”
待到傍晚,军队驻扎在山谷间生火烧饭,马车不再颠簸之后,萧鸾玉这才提笔给苏鸣渊写回信。
“苏鸣渊亲启:复城之战以奇兵制胜,显将才之风。余欣然,不日将抵。萧翎玉亲笔。”
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再次确认这行字迹。
“殿下要来了?”
他连忙来到书桌前,翻找送来的其他信件,果然找到自家老爹的急件,确认了这件事。
只不过,在苏亭山的口中,这是萧鸾玉百般要挟、软硬兼施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同意的结果。
苏鸣渊对父亲的态度说辞表示习以为常,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要来前线了,估摸着四五天就能到达。
他忽然感到几分紧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低头看了看晒成深麦色的手背,再联想到万梦年那略显瘦削的身材,他决定保留自己的特色。
“苏副将,东南方向二十里处现躲藏的痕迹,刘副将已经派人过去搜查。”
东南二十里,看来那伙漏网之鱼并未抢到马匹,而是徒步逃走的。
苏鸣渊收敛了心思,拿起长刀出了营帐,“骑射营挑一队人,随我进山追捕,势必要把房贵生的项上人头割下来给殿下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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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鸣渊的人设有点开挂,是因为苏家确实不简单(叉腰)。
关于军事谋略,女鹅目前只有理论知识,所以要来前线补充实践经验,也是为了进一步树立军中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