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珍妃。”
黄蜂轻声道,“看样子,八成为了九公主的事情而来,您不便出面,交由卑职来处理吧。”
夏侯芷不置可否。
不愧是她一手栽培,跟在自个儿身边近十年的亲信。
对于她的处事理念,可谓了如指掌。
可莫名地,不由想起了段垂文挑灯伏案的画面,心下一动,又脱口道:“慢着。”
有些事,或许从她选择插手的那刻起,就已经在发生改变。
既然如此,何必再遵循以往的方式?
思及此,素手微抬,掀开了轿帘。
对于面见太子这件事,其实珍妃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她不过是个嫔,生了夏侯芊后才母凭女贵勉强升至妃位,但由于为人懦弱,食俸什么的,实际上并没有多大改变。
换句话说,甚至比不上一些得势的大宫女。
她想打听女儿的事,苦于没银子打点,只能冒着被训斥甚至被责罚的风险,亲自来拦轿。
因此,当绣着金线的缎履出现于眼前时,珍妃整个人还是懵的,直到身边的小宫女出声提醒,才恍然回神。
“见过……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
夏侯芷停于几步以外的地方,虚虚一抬袖,继而静静立着,未出言质问,亦未催促,显然在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芊芊……一直没回来,他们说您可能知道,所以想问一问……”
“小九确实不在宫里,有点小忙需要她帮,不必担心,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她很快就能
回来了。”
“哦,原、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啊……”
珍妃展开笑颜,苍白的病容仿佛随之恢复了几分生机,“不瞒您说,那孩子前段时间还跟我念叨呢,说太子哥哥办了大案子,特别厉害……咳咳……她真能帮您的忙吗,可别添了乱……”
“不会,她很机灵。”
宫轿继续上路,走出一段之后,黄蜂忍不住凑过来道:“殿下,您以往不是说,绝不掺和那些容易招来一身腥且吃力不讨好的事么,刚刚……”
“有句话叫近朱者赤,你也可以理解为……本宫最近闲得发慌。”
“……”
夏侯芷翘起腿,一副心情挺不错的样子,歪头瞥了眼天色,扬声道:“不去上书房了,改道梵华楼。”
梵华楼,乃放置藏书的地方。
通常过了午时,惠帝便会来此静坐,非要事不得打扰。
事实证明,夏侯芷预测得没错,远远地,就望见贴身伺候父皇的大内总管太监,正甩着拂尘,于走廊下徘徊。
“朱公公。”
“太子殿下?”
老太监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似难为,又像是松了口气,“您何时回京的?这一番舟车劳顿,定是相当辛苦,赶紧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不如改日再来报,不急于这一时……”
很明显的逐客令。
夏侯芷并不是听不出来,但事态紧急,虽然段垂文说不需要相助,可如今查到刑部侍郎头上,这事总归不是那么简单的,再加
上九皇妹下落不明多日……
“麻烦朱公公禀报一声。”
一听这话,老太监嘴角的谄笑微微凝固,他轻啧了声:“殿下,老奴……”
夏侯芷懒得与之废话,见着没有松口的迹象,索性抬袖一挥,大步往里走去。
“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