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她为他起了名字后,这种心绪又变得复杂了起来,这个名字似乎令两人间产生了一种更为密切的关联。
哪怕是一棵树,一颗星星,在给它取了名字后,就会有别于其他的存在,变成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纳西妲为什么要让她与散兵建立起这种莫名其妙的羁绊?是担心她记仇,对散兵进行报复吗?她就算不这么做,她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对她新的助力下手的。
再说,散兵真正亏欠的也不是她,而是她的那几位朋友,以及无数被愚人众迫害过的人们。
他又是怎么想的,他要如何偿还这一笔笔罪孽?
真如他所说那样,「大可告诉他们,我就是令雷电五转陨落的凶手」就足够了?
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足以消弭他所犯下的罪恶。
她绝对不会包庇他,直到这一切错误都被纠正之前,她都会好好盯着他。
“「药引子」?”
纳西妲听完派蒙的描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璃月医术真有意思,这「药引子」的用法,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派蒙吃得一脸奶油,懵懵懂懂地听着她继续说。
“面对一些「顽疾」,光凭药物本身是无法根治的,所以,便需要这「药引子」在其中引导协调,直达病灶。”
“心结亦是如此,”
纳西妲托着下巴,“毕竟「药物」的作用是有限的呀。”
“纳西妲说的话…听不懂,感觉好深奥。”
“嗯?派蒙哪里没听懂,我再解释一遍给你听吧。”
“还是算了…感觉就算纳西妲解释了也还是会听不懂。”
智慧宫。
旅行者用一本随手抓来的书挡住自己的脸,时不时张望着不远处坐着的散兵。
他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的氛围,和其他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上,时而提笔涂涂写写,时而停下翻书。
不同于其他学生赶论文的痛苦煎熬,他倒是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他在写什么?忏悔书吗?还是回忆录?写得这么认真。
暖黄的灯光,偌大的空间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在稿纸上书写时的沙沙声。
她有些犯困起来,眼皮沉重得不住地往下垂,脑袋也跟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
“…醒醒,口水都快要流到书上了。”
旅行者猝然惊醒,散兵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她第一反应是抹了抹嘴角,看到他促狭的笑,才反应过来被他捉弄了。
“你跟踪我?”
散兵挑了下眉,“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对你可没有兴趣,”
她立刻反驳道,随即又扯了个谎,“我是来等一会生论派讲座的。”
生论派…又是禅那园那个大耳朵学者吗?
她好像很喜欢他那毛茸茸的大耳朵大尾巴,眼睛一看到就恨不得黏上去了。
之前他在禅那园收拾那些不长眼的愚人众时,降下的雷电好像也顺带把他给劈了,她想必是心疼死了。
“你在写什么?”
旅行者突然探头过来,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怎么?作为阶下囚,连写字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吗?”
散兵迅速将稿纸一翻,倒扣在桌上不让她看。
一想起之前料理小组那些人的话,还有她和那大耳朵学者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他就莫名地心情很差。
旅行者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难得她想主动缓和下气氛。
“我才懒得管你,你干嘛非挤着我坐,空位这么多,不要打扰我认真学习。”
她装模作样地翻看起手中的书来,这书上印的什么,密密麻麻的一条条公式和看不懂的符号让她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