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星心想,亏着自己没跟银杏做什么,这要是做了什么,还不得让这尚炯笑话死?
宋应星连忙岔开话题:“尚神医,你说,银杏上了杨总督的轿子里,能干什么?不会是,不会是,那什么吧?”
宋应星明显有些紧张。
吃醋了。
“还能干什么?”
尚炯答道,“银杏虽然是妾,但人家两个毕竟也算是有过夫妻之情的。人家两个人,干什么都合情合理,用得着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可是,可是,在轿子里做,是不是有点不太雅?”
“人家干什么,都正常,你管雅不雅呢?”
尚炯可不管宋应星怎么想,“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宋先生,你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啊!”
尚炯的话,虽然伤人,但是讲理。只要是讲理的话,都不大讲感情,不讲感情,就容易伤人。
所以,天下的事,合情合理的少,就看在情和理中,怎么选了。
说话是技巧,是情商的体现,但毕竟像写《伯远帖》的王珣那样,“能令公喜,能令公怒”
的人,太少了。
能令公喜,能令公怒,典源出自《世说新语·宠礼》:“王珣、郗,并有奇才,为大司马所眷拔,珣为主簿,为记室参军。为人多须,珣状短小。于时荆州为之语曰:髯参军,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
这里的公,指的是东晋着名军事家,桓温。
宋应星沉默不响。
此时杨鹤在轿中,一手拿着《金瓶梅》,一手在接银杏递过来的酒杯。
银杏的酒杯,是放在她的鞋里的。此刻她正笑容铺呈,跪在地上,请杨总督用酒呢!
真会玩!
本来《金瓶梅》是一本描写世情男女的好书,偏偏让杨鹤当成了某类反面教材。
说到这里,作为本书作者,我出来多句嘴。许子东,曾说过,中国古代的四大古典名着,《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西游记》,代表了中国的四种小说类型。
《三国演义》,代表了历史演义;《水浒传》,代表了忠勇侠义;《红楼梦》、《金瓶梅》,代表了世情男女;《西游记》,代表了神魔奇幻。
注意哦,这里许子东提到了《金瓶梅》。也就是说,《金瓶梅》是可以和四大古典名着并论的好小说,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坏书。
如果大家对上面的话有什么质疑,只要能找得到许子东,可以跟他讨论一下。但至少,我是认同的。
《金瓶梅》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词话本,一个是绣像本。两个版本,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个人更推崇绣像本《金瓶梅》,因为里边的对话和描写,更细腻也更合理。
我知道,可能会有读者不同意这个观点,那我也不吝赐教,建议大家有空读读田晓菲的《秋水堂论<金瓶梅>》。
就是这么自信,跟樵老一样。
女人的脚,尤其是我国古代女人的脚,可不是随便给男人看给男人摸的,三寸金莲,想想,叫三寸金莲,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男人喜欢。
西方人明了高跟鞋,中国人搞出个三寸金莲,无非都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某种爱好而已。
苦了女人的脚了!
宋应星要是知道,在自己心中有如圣女一般的银杏,此刻正跪着,端着自己的鞋,里边放着酒杯,请杨鹤享用,心中定会五味杂陈。
初恋的时候,根本不懂爱情。恋爱脑,很容易让人pua。
杨鹤接过银杏递过来的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小五,你在读书人那里,可打探出了点什么?那两车货,可是什么值钱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