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殊到了席子沛院中,是霁月院的北苑。
哥哥的门外种了一排整整齐齐的排竹,排竹清香,席子沛平日最喜欢将自己比作竹。
这院落里并无女婢,全部都是小厮。论及此种公子,只怕满京都都寻不到第二家。其实也曾有痴恋席子沛的婢女,不是被许舜打发了,就是被席子沛自己找了由头去做粗使。
哥哥一心求学,两耳不闻窗外事,过得清苦克己。
“今日饭用的怎么样?”
席子殊驻足不前,询问侍奉哥哥的书戈。
书戈一脸忧心,“没太用,夫人刚走,昨日送来的吃食就未曾用完。姑娘,哥儿还说了,今日谁都不想见,让来人就说他歇下了,这。。。。。。”
书戈从未见过自家少爷如此颓废,事情原不怪他。可是他却怪自己没能救上陈家哥儿,若是姑娘能劝解开,他愿意挨了哥儿的责备。
席子殊点点头,“你是关心他的人,哥哥是家中嫡子,未来席家的家主,如今只是心中自责,才这般的。约束好下人,不可罔传了什么闲话出去。”
书戈机灵,一下就明白,耳语相传,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书戈频频点头,“姑娘放心。”
“巧巧,你等在此处,我去看看哥哥。”
说罢,席子殊就提着一个紫金木雕这芙蓉花开的食盒进去了。
屋里静谧,还是与原先一样的整洁。
这院落是出来席卢中院外最齐整的院子,可见父亲是极看中哥
哥席子沛的。这样好的哥哥,却在上一世没能好好活下去。
行至桌案。
席子殊将食盒放在他的书桌上,将吃食拿出来,听到身后有动静,席子沛道一句,“你来了。”
她转身看到席子沛一脸颓废,发髻也不散乱着,让席子殊不由想到上一世的哥哥,他死在家中。
上一世他被迫与绫子成婚,婚后不久,身子骨逐渐孱弱,一日不如一日。
后来推测,恐怕就是那个绫子得了命,有意陷害这位席家嫡子。出嫁后的席子殊回娘家,见到席子沛就是如今这个模样,只是身子更消瘦一些,更没精神些。
哥哥那样善良,那样诚挚,席子殊有些心疼。
“哥哥要被这件事困住多久呢?日子还长,总得先好好活着才好。”
席子殊说这,将饭食端着靠近席子沛。
她摸了摸碗盏,有些烫,“有些烫,我为哥哥梳个发髻吧。”
席子沛苦笑,“你哪里会?”
他的妹妹自己的发髻,衣衫尚都是丫头们侍奉,虽说男子发髻简单,可是席双双不是这样的姑娘,她绝不会的。
“来嘛,我定不会损了哥哥的容颜。”
席子殊挽过席子沛,到了铜镜前。
从前自己是不会的,可是为了宗迟她狠狠的学过,可是梳的一手好发髻。先用发油擦拭,梳理整洁。。。。。。
席子沛眉形好看,虽是男子却极尽温柔,“哥哥的眉形好,日后娶了嫂嫂定是个疼人的。”
她嬉笑嘲弄他
,在镜中窥视席子沛的脸上似是闪过一抹笑意,可转瞬就变的黯然起来。
席子殊将席子沛的发髻挽成一个髻,为他戴上冠子。
镜中的席子沛有些惊愕。
“你何时有了这样的手艺?记得去年,爹爹让你束发,你可是捣鼓了半个时辰都没挽好。”
席子沛有些惊讶,歪头看席双双,却见她洗了手去书案那边。
席双双近来真的不一样,这手艺许是母亲都没有的。
梳的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