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旸看着一本书,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只是午后竟像是要入夜了般,外面暗的厉害,乌泱泱的阴沉,让人心里都沉重几分。
屋里点着灯,照的明亮,宗旸只觉得像是马上到了晚膳时分,想到此处,他笑了笑,这个时辰还不到午膳。
“仲玉?”
外面传来仁王宗迟的声音,说话间就被几个小厮抬进了里屋。
宗旸赶忙起身,着急说,“二哥有事,打发人来唤我就行。身子还没好,外面雪可大的很呢。”
几个下人将仁王扶下,他的身子其实也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只是太医叮嘱不能太过劳累。
那软榻铺着厚厚的狐裘,看着就很软和舒服,皮毛发出的光线看着就是上等的。
“你又在看话本子!”
宗迟道。
宗旸尴尬的一笑,伸手快速抽回书,赶紧将桌上的话本子胡乱的塞到别处。
什么话本子,那明明是一本兵书,只是若想光明正大的看找了一个话本子的封面罢了,没想到伪装的久了,居然真的又官员来看仁王,搜罗了许多话本子送给七皇子。
“若是被哪个话多了,将此事说与父皇,你少不得是一顿责罚。”
宗迟念叨。
此事,自己从前便偷偷暗示过父皇身边的内侍,果然不多久宗旸被叫去御书房,听说父皇都没有召见,只让他跪了一夜。
“若是责罚也好,总好过皇城里都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也好也好
。”
宗旸委屈巴巴的说,语气像是心有不甘,却也接受这般命运。
看着他委屈的样子,仁王突然对周遭十几个下人严正提声,“今儿的事儿,谁敢说出去,本王就拔了谁的舌头。”
十几个男男女女的仆人,刷拉拉的跪了一地。
只见宗迟摆摆手,那十几人悄悄的都退出去了,毫无违和感。
“今儿与你可是正事儿要说。”
宗迟说着,将手炉窜了窜,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二哥有吩咐,直说就可。”
宗迟低头皮笑肉不笑道,“说来难为你了,初雪后母妃提议在梅园请了几家贵眷赏梅,我不想去。你代我去可好?”
这一听便是贵妃请了贵女与宗迟相看的,见宗旸面露难色,宗迟劝说,“我如今身子也不大好,你也大了,与那些贵女们都接触接触……”
不等他说完,宗旸直言,“二哥诓我,贵妃定是为婚事烦忧,你不去让我去,贵妃能撕了我。”
他一语道破。
宗迟仄声,“你……”
宗旸不敢看他,背过身去,“二哥,贵妃娘娘摆明就是想给你牵线,我若带二个去,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他说的好不委屈,不过说的也是,可是仁王宗迟自己实在不想去见那个什么靖安王幺女佟妗妗。
兄弟二人沉默了一会。
宗旸探看仁王,故意问,“二哥为谁烦忧?难不成已有了心仪的姑娘?故而不想去见佟家姑娘?”
见宗迟不语,宗旸又说,“靖安王府身份贵重,与二哥匹配的。”
宗迟陷入了沉思,他自是清楚,只是不喜欢。
何况母妃对自己的关切,真的是为了这个儿子么?他以前不懂,此后还不懂么?母妃是看着的是父皇的儿子,正好也是她的儿子。
母妃怕自己死了,日后大位不保罢了。
内宫尊崇,并非皇后,而是做了皇帝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