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日真冷啊。”
宗旸跨一步,立在仁王府门口。
守门的小厮躬身应,“是呢,殿下。”
“二哥可是出去办差了?”
宗旸问。
“是,早早就出门了。”
小厮回。
宗旸的性子,他自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小厮心里嘀咕几句。
只听到宗旸颔首纨绔道,“我出去玩玩,此时正是骑马在郊外的好时节。”
他说着,将马鞭有节奏的拍打在左手上。
每日就知道出去玩,不是喝酒就是玩乐,前几日对兵器感兴趣,最近也不见动静了。虽说是皇家血脉,差距太大了,一个积极上进,这位爷就像是世间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此乃京都第一闲人。
小厮心里厌弃,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作揖,“是。”
说着,宗旸纵身跨上一匹黝黑的马,那马是宗旸生辰时仁王送的。虽不是高贵的品种,却与宗旸心心相惜,很是契合。
宗旸给着马儿起名橘子。
这个名字也算是京都的独一份,谁会给一匹马叫个吃食的名字?大多数人给马儿起名,无外乎期盼马儿速度快,或是忠诚。有的叫疾风,有的要闪电,有的叫踏雪。。。。。。
就是没人叫橘子的。
“好橘子,去城外雪地里撒撒欢去。”
宗旸在马儿的脖颈上抚摸着。
那马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哒哒”
的踢这马蹄,蓄势待发要冲出去一样。
宗旸见它这般迫不及
待,马上就明白了忍不住笑了笑,只是轻轻踢踢马腹,橘子就窜了出去。
策马的宗旸没有走热闹的街区,而是绕着仁王府转了二圈,小厮见他骑得欢快,心中越发觉得七皇子不得今上喜欢都是有缘故的,太胡闹了,若不是仁王殿下护着,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宗旸就是要众人都这样想,都这样猜测,这样就好。
一出城,郊外的寒意更甚,树上挂着冰溜子,雾凇朦胧宛若仙境。也不枉费一场奔袭,远处马蹄声嘈嘈杂杂,若隐若现。
宗旸止步,拽住橘子的缰绳道,“吁”
,橘子停下,顺着声响看去。
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照影,这个时辰他该是他来了,宗旸猜测。
片刻后,他觉得奇怪,这不是照影,是一群马蹄声,声音不急不缓,会是谁呢?
前前后后有一队人朝着宗旸走来。
为首的人影渐渐显现出来,这是内宫的人,那人的白眉毛快长到耳垂的位置,眯着眼睛定定看来。
是父皇身边的内侍太监,昌书公公。
是父皇来了么?是陛下?
宗旸有些惊讶,不是说病好些了,却还不能出宫么?
他忐忐忑忑,手下意识捏紧了缰绳,距离上一次见驾是一年前了。他是特来见自己的么?
宗旸犹豫片刻,下了马。
哎,仲玉啊仲玉,你这个没出息的,那是你父皇。你为何如此害怕?
少倾,眼前只瞧见一双内宫宫
人的轻履,上面夹杂的金红丝线,绣着花样。宗旸抬眼,看见昌书公公慈祥的笑意。
“老奴见过七皇子。”
昌书道。
他夹杂的沧桑的音色,内侍独有的嗓音。宗旸愣了愣,挤出一个笑后作揖回礼。
随即而来就是昌书公公的笑声,听不太懂到底是什么意味的笑,“陛下传召,龙撵见驾。”
“我?”
宗旸疑惑道。
龙撵在不远处,看着安静极了,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冷峻,与他相隔不过十几步开外,却让觉得离得十万八千丈之远。
宗旸在心底的那摸怨恨悠然升起,却又不似平时那般强烈,他心中千万个谜团解不开,此时若真给了自己机会,让他君前质问,他又有没有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