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提高了声音。就是看不惯这种有钱人的破将就,所以有些故意为之。
没想到那公子轻声说道,“岳霖,事从权宜,不必计较。你该替我多多谢谢……对了,请问娘子贵姓芳名,他日定当重谢。”
“谢就不必了,我夫君姓杨,你就叫我杨夫人吧。”
白洛微微一笑。
那公子已在
岳霖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重新穿好了衣裳。白洛刚才帮他处理时,特别注意,并没有把他的外套弄脏。如此细心又大胆的女子,原来已经嫁做人妇,那公子的目光在白洛脸上停了停,才笑道,“在下记住了。”
他们主仆二人也没多停留,白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临行前,还送了他们一包止血的草药路上用。
“记得准时换药,你们若是去了大一些的城镇,可以叫大夫郎中再好好瞧瞧,若是条件不许,自己好好养着,七天之后再拆线。”
白洛挥手告别,送他们从后门离开。
没想到他们就真的这么走了,两个大男人出门一个铜板都不带,也真是够了。
白洛虽然不是贪钱的人,但想着自己附送了那么多,他们俩真的就只是说了谢谢,然后就笑着离开,她也只能呵呵呵了。
等午后,杨天财便进了城,顺便从正本私塾接了多多回来。
白洛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备好的饭菜,才出来。
“对了,孩子她爹,一会儿帮我把院子里晒的那些衣柜搬回来。今儿早上我一个人搬出去,累得腰疼。”
吃饭时,白洛对杨天财说道。
孩子她爹,这称呼倒是杨天财第一次听到,新鲜之余,又有一些温情暖暖的感觉。
他低头应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
饭后,多多乖巧地回屋里复习着先生布置下来的任务。
让白洛惊奇的是,这小丫头似乎有些底子,简单的
三字经她都已经朗朗上口地在背诵,千家文也会一些。才去私塾几日,如今已经开始在练字了,虽然字体写得有些歪歪扭扭,但绝对不像是初次启蒙的孩子。
“你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洛暗自望着多多背影感慨着。
杨天财在她身后听到了这句轻声自语,干咳了一声,低声应道,“已经过世的人,不必再提。”
白洛这才回头,一想到他出外从军的这些年,在外面还包,养了一个外室,还生了这么大一个女儿。白洛心里忽然泛酸,这木头也不尽如表面上看得那么憨厚老实嘛。
杨天财似乎感应到白洛投过来的目光,有些扎眼,便伸手指了指外面,“你先前在柜子里,放了东西吗?”
白洛摇了摇头,“那柜子闻起来有股味儿,所以我一直没放东西,趁着今天有空才弄出去晒一晒。”
说着,白洛跟着他出去看一看。
杨天财打开柜子,上面的柜门底下有一个暗层,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打开之后便发现里面有几本书卷。杨天财将东西全拿出来,递给了白洛。
白洛看了一眼,随意翻了翻,“这好像是什么药方……不对,不是药方,像是药膳札记。”
她看两眼,把书卷一合,“这应该是前屋主的东西,咱们不要乱动了,你得空去联系一下那位邹公子,让他拿回去,是他叔父的东西,做个念想也好。”
杨天财点了点头,便把东西
收了起来。
两人一起把院里打扫干净,木柜木台都搬进屋里放好,一忙活,她也乏了,便忘记跟杨天财说白天发生的事情。
搬到新屋里后,地方虽然大,但多多说一个人住一间屋有些怕,所以是一直睡在他们卧房旁边的耳室内。晚上一躺下,白洛挨着枕头都能睡着。
她刚迷迷糊糊开始有些睡意了,便听见杨天财在枕畔轻声道,“洛儿,这几日辛苦你了,待旧屋修缮完了我便过来帮忙,以后这种粗重的活儿不要逞强,仔细着身子。”
白洛困得厉害,唔了一声算是应答,心里却想着,他现在也知道心疼人了,是因为他也看出自己是真心实意对多多好吧。
睡梦之中,白洛看见了很多古怪的画面,一会儿像是回到了前世,一会儿又不知飘去了哪儿。
都说人各有命,白洛自问也算是个好人,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为何命运要如此捉弄于她,生生与骨肉分离,到了这等境遇。
她眼角滑下泪滴,却似乎感受到温热手掌在替自己拭去眼泪。
翌日早晨,白洛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熟土豆的香味。
杨天财跟多多早就起床了。
她一边急急收拾了出来,一边朝杨天财抱怨,“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杨天财憨笑着,“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吵你。我们已经用过早饭了,现在送多多去私塾,你的那份放在桌上,盖碗底下。”
白洛前世里就是个闲
不住的性子,虽说这一世到了古代做了个不沾农活的村妇,可也算是被她给扳了回来,将这具四体不勤的身子,渐渐磨练地顺手了许多。做起屋内的家务,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