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然挂了电话后,追着司徒烈父女出去。
他腿长步子快,她追了好几钟才追上。
即使她追上来了,司徒烈也还是绷着脸,一副被人踩到了地雷的样子,唐悠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这样大的气,也懒得去理他,只和女儿高高兴兴地说着话。
出了百货的大门后,司徒烈把女儿放进副驾驶座,然后关上车门,转身面对唐悠然:“光顾着和男友讲电话完全忘了女儿,唐悠然,你可真是称职的好妈妈。”
唐悠然脸色有些讪讪,但还是忍不住解释道:“我没有忘了她啊,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我才敢放任自己听电话的,如果你不在身边,我眼睛不会离开她一秒钟。”
所以,她是巴不得他不在身边吧?司徒烈心里的怒火更旺,“你以为你在我这里,还有信用?”
她知道他指的是五年前的事,唐悠然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你爱信不用,五年前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无论解释多少次,我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是你自己宁愿相信别人都不宁愿相信我!”
“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司徒烈英俊的脸上染满了怒意和仇恨,他的语气极重。
唐悠然的情绪被他感染了,语气也变得特别激动,“是你不能信我,还是你不够爱我?”
“别忘了你靠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唐悠然!”
骂出这句话后,司徒烈的眼眶都红了,胸口重重地起伏着,情绪波动特别大。
看得出来,他对这一点耿耿于怀。
唐悠然又何尝不后悔,胸口酸肿得发疼,“可我也付出代价了,司徒烈,五年前你逼着我离婚的那个晚上,我追着你的车出去,你当真是没有看到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那个大雨磅礴的晚上,她失去的不是只有他和女儿,回忆太痛,痛到她这一生都不愿意想起,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司徒烈见她这副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厌恶,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头发发麻,唐悠然痛得直皱眉,映入眼帘的司徒烈的那张脸却遍布恨意:“别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唐悠然,无论你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没兴趣知道,就算你遭遇了不测,那也是你活该!”
听着这番话,唐悠然心痛得无法呼吸,眼眶更红,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去。
在她的眼泪掉下来之前,司徒烈放开了她,大步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里,发动引擎,徐徐而去。
初菱摇下车窗,挥手和唐悠然说再见。
唐悠然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眼泪终于滚滚而落。
即使是这样短暂的分离,依然让她觉得痛苦。
初菱,妈妈不想再和你分离了,妈妈想让你永远都待在妈妈身边。
……
司徒家大宅。
周亭正在丈夫的房间里看望丈夫。
她坐在床边,握着司徒铭的手,哽咽地对他说:“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你睡了五年,我也痛苦了五年,阿铭,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如果你一直睡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说罢,周亭的眼泪已是滚滚而落,不一会儿就泪流满面,伤心得不能自已。
这五年来,她不知道自己因为司徒铭而流了多少眼泪,只知道自己的视力越来越差了。
不知哭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周亭回了回神,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吸了一下鼻子后,才对着门外喊道:“进来!”
门嘎吱的一声开了。
管家走了进来,来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夫人!”
周亭问:“有什么事吗?”
管家面色沉重地把一个信封袋从身后递给周亭,小心翼翼地说道:“如夫人所料,唐悠然确实是回来了!”
周亭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揍得她的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她迅速接过了那个信封袋,迫不及待地拆开。
当看到唐悠然和司徒烈,还有他们一家的亲密照片时,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阿烈的绯闻女友果然她!”
这番话被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管家仿佛听见了她磨牙的声音,他拘谨地站在原地,瞅着周亭,不敢吱声。
周亭说完后,又侧头看着沉睡的司徒铭,撕心裂肺地吼:“阿铭,唐悠然那个贱人回来了,她要跟我们抢儿子,抢孙女,你为什么还不肯醒,你去找她报仇啊?”
这道吼叫声响彻在房间里,让整个房间似乎都摇摇欲坠了一下,房间的气氛压抑到极点,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自从五年前司徒铭变成植物人后,周亭就性情大变。
从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变成了负能量爆棚的怨妇,所有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唐悠然这个名字。
唐悠然这三个字,在司徒家是禁忌。
现在唐悠然强势归来,又像五年前一样迷惑司徒烈,周亭肯定是气疯了,五年来的辛酸苦辣全在这一刻爆发了。
管家已经预想到,唐悠然往后的日子里肯定不会好过。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幸灾乐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