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钦上马离开后,一辆特别定制的武装轿车直直的停在了路边。
“这祖宗今天怎么回来了?”
敢开老帅专属防弹座驾的,整个盛城除了活阎王傅时安之外,再无旁人。
“少帅,帅爷知道您今天回来,肯定特别高兴。”
姜德顺笑着迎上前去,下意识的捂着他的断指。
这个活阎王咬断他手指的时候,才十岁。
他断了一根手指还是没能拦住发狂的傅时安,亲眼看着傅时安挑了老帅三姨太的手筋和脚筋,划花了三姨太的脸。
他永远都忘不了傅时安满脸是血的看着三姨太求饶时,那抹阴鸷的笑容……
到现在看到傅时安,他都忍不住胆颤。
“刚刚在跟那人聊什么?”
“您是说许司令啊?”
姜德顺如实将许望钦愚蠢的举动讲给了傅时安,“少帅,您说许望钦这样做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这不是逼着他的原配离婚嘛?”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做的对?”
傅时安笑意不及眼底,将汽车钥匙扔给姜德顺,走进了帅府。
……
许望钦拿着傅票直接去了同济医院,刚好他的副官被许母安排去许公馆取钱。
他就让副官去就近的银行换了五百块现大洋,支付了许子行的检查费用。
许子行很健康,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都在中位线之上。
一行人乘坐黄包车回到许公馆,刚好林书婉的汽车也回来了。
“书婉?”
许望钦急忙上前,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和身上的血迹,整个人很是担心:“这是怎么回事?”
“我累了。”
林书婉刚刚从那个变态手中逃过一劫,实在是没有精力跟这些人周旋,便冷着一张脸回了西楼。
“望钦,书婉的体质不好,如果不是她的嫁妆,你奶奶又怎么会让她进门,又怎么会留她到现在?”
许母羞愧的摇摇头:“你阿爸瘫痪,你在前线也没多少工资,这些年许家都是靠书婉啊,不管你阿爸和奶奶怎么样,望钦你不能对不起书婉。”
许望钦如同当头一棒,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丢人。
好一会儿,他才失魂落魄的拿着剩下傅票去了西楼。
西楼门前的花房前,林书婉一身白色洋裙静坐在花海里,她身旁坐着一只通体纯白的猫。
一人一猫岁月静好,两者都美的不染凡尘。
见他走来,那只猫起身翘着尾巴围着他,一黄一蓝的眸子审视着他,似乎是怕他给她的主人带来危险,不想让他靠近。
“书婉,我不知道你的体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许望钦缓缓蹲下身子,昂头看着林书婉,满眼都是愧疚:“以后再也不会了,有我在,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别怕,有我在……
林书婉垂了垂眸子,脑海中浮现着车站的那场火。
烟雾之中的那个少年……
许望钦还会是她的少年吗?
“是我的错,我之前没想过颂秋和子行的存在会带给你多大的伤害,也没考虑过登报会给你带来多少非议。”
许望钦轻握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抽出手,起身坐在了她身边:“不会了,不会登报,也不会让子行叫你大妈妈,你是他的阿妈,他应该敬你。
一会儿吃晚饭,我要让他当着全家人的面给你道歉,我要让他……”
“我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林书婉出声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是奶奶和阿爸让你伤心了。”
许望钦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我会让他们明辨是非,不一味的偏袒纵容子行的。”
被许望钦一路牵着来到主楼餐厅,林书婉在心底问过自己无数次,这双手她真的可以握住吗?
陈颂秋的一声,“望钦。”
那双原本紧紧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她……
林书婉咬着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低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