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际,云飞雪已迈开了坚定的步伐,向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家有客来
在离家尚有一段距离之时,云飞雪便瞥见了家门口那层层迭迭、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他们围聚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费力地挤开人群,云飞雪怀中紧紧抱着小爽,踏进了那原本属于自已家宁静的院落。院内同样人头攒动,除了自已熟悉的爹娘身影,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好奇与探询。
“爹,娘,你们回来了?”
云飞雪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为爹娘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困扰。
“雪儿,你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爹娘见到女儿,眼中满是担忧与惊讶,他们似乎担心女儿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云飞雪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安抚他们:“爹,娘,听村里的婶子说你们回来了,我就带着小爽回来了。”
“哎呀,浩天,慧娘,这便是咱们家那久闻其名的雪儿吧?瞧这模样,真是如花似玉,天生丽质啊。”
一位中年妇人见云飞雪款步走来,那原本正在热烈交谈的氛围因云飞雪的出现而戛然而止,她却迅速地插话进来,热情洋溢。
云飞雪朝她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转而继续与爹娘攀谈:“爹,娘,这些是……”
话未说完,父亲正要开口介绍,却被一旁的一个男人抢白道:“浩天,我们千里迢迢投奔于你,难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竟让我们在这庭院中久站,实在是……”
他的话语中虽带着几分责备和高高在上。
当此人的话语传入耳中,云飞雪瞥见父母的眉头不禁轻蹙,然而他们却选择了沉默。或许是因为四周围观的村民,他们不便流露出任何不满,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不自在。
云飞雪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了主意,于是走上前去,恭敬地对父母道:“爹,娘,既然客人是来我们家做客的,理应让客人宾至如归。我这就去邻家借些桌子和凳子回来,让客人坐得舒适些。娘,您先去厨房忙活着,准备些饭菜吧。我这就去叫阿宇回来,他可以帮忙烧火。等我借到桌子凳子,就过来帮您打下手。”
她尽量让自已的语气显得平和而得体,既不让父母为难,也不让院里的人感到尴尬。云飞雪深知,这个“坏人”
的角色,此刻只能由自已来扮演了。然而,云飞雪心中并无怨言,因为这是自已作为家中一份子,应当承担的责任。
“雪儿……”
娘亲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犹豫。云飞雪猜想,她可能是在担心那些刚刚踏入院子的人,一旦坐下,便可能再也不愿离开。
前世的三十余载,云飞雪作为猎头,涉猎了形形色色的人生。那些曾在职场中摸爬滚打的日子,使她能够轻易洞穿人心。仅仅是一瞥,她便能分辨出,这群人他们虽步入了这扇门槛,但内心却仍旧保持着那份曾经的傲骨,那份对过去生活的眷恋。
云飞雪并不了解他们的具体来历,但仅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她便能窥见他们曾经的风光。那些精致的服饰,那些看似随意的配饰,都在默默诉说着他们曾经拥有的辉煌与富贵。他们,是那些曾经在繁华中沉醉,如今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变迁的人。
至于自已家与这些人的关联,只需一瞥自已父母脸上那既不悦又无奈的神情,便能窥见一二。他们,无疑是与自已血脉相连的亲戚,然而那份亲情却似乎被岁月与隔阂所侵蚀,显得如此淡薄。家族的血统或许将我们紧紧相连,但彼此的情感却如同被时光冲刷过的沙砾,早已不再紧密无间。这种微妙的关系,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虽然笔触清晰,但色彩却已褪去,只余下淡淡的痕迹。
“慧娘,就按照雪儿说的吧。”
这时,爹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为家人提供了坚实的依靠。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明亮的指引,驱散了慧娘心中的犹豫。
慧娘闻言,仿佛找到了力量的源泉,脸上的犹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的神情。她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好。”
云飞雪目睹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爹娘的默契配合,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云飞雪深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自已一家人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爹,娘,那我先出去了。”
云飞雪将小爽递给爹爹,然后向爹娘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他们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
在这个温馨的家庭中,云飞雪感受到了无尽的关爱和支持。让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已第一世的父亲,一个从小将自已宠到大的男人,直到他去世的前一刻,他还在遗憾没能看到自已结婚的那一天。
仰头看天,云飞雪将泪水逼了回去。
往事不可追,自已要做的是珍惜当下。
当云飞雪走到门口,她首先寻觅到了小铁蛋,那个常常与阿宇嬉笑打闹的活泼少年。云飞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嘱咐他去找阿宇回家。随后,她转向门口围观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各位叔叔婶子,爷爷奶奶们,大家好。今日我家有贵客临门,恐怕不能一一招待各位了。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家今日需要借用一些桌子和凳子,不知哪位叔叔婶子家中有多余的,能否慷慨解囊,借予我家一二?”
云飞雪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感激。
“哟,凳子我家倒是有几条,我这就让墩子给你送过来两条。”
一位婶子热情地回应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