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三弟,其他要么小的小、愣的愣,母族身份也不够尊贵没想到,朕生了这么多儿子,到头来竟没一个中用的!”
李宛:
他不晓得他父皇和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又是想要得到他什么样的表态?不管如何,这话从他父皇嘴里说出来,属实还是有些荒谬,以他资质和出身,却要被当公主养大,现在又叹其他皇子要么出身不够、要么能力不够,听起来不就跟笑话一般吗?!
天子似是看出了李宛的想法,又叹道:“父皇那些儿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宛儿你一个,只是可惜了”
李宛语气淡淡道:“难道我就不是父皇的儿子吗?——”
天子似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宛会这么说,但到底对李宛有些心虚亏欠,还是多解释了几句道:“宛儿当然是朕的儿子!还是朕最出色的儿子!若是不是要当作公主养大,宛儿你自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
“可如今满朝堂、满天下都当你是女儿身,恢复男子之身何谈易事,况且就算恢复了,天下对储君的要求更为严格,怎么会接受一个曾经的公主的皇子当储君呢?!”
“当然,父皇最为担忧的还是,了然大师谶言从未出过差错,若是真恢复男子身份,有性命之忧又当如何?!”
“父皇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平平安安,其他一应,都可放在暂且放后。”
李宛心里不由哂笑,他觉得他父皇大概是真心的,但是又觉得不免有些可笑,到底还是忍不住道:“父皇可曾想过,孩儿男子之身终究纸包不了火,若是三弟继承大统,以他的性子,父皇任务他可会放过孩儿?!”
天子眼神不由剧烈闪烁,良久道:“不、不会的,谢宴能保你性命无虞,以梁实对你的心意,定也不会加害于你。”
李宛:
他心里不由叹道,看来他父皇果然还是老奸巨猾,连这些都了然于心。
上一世,他父皇大概也是做好了打算的吧?但那又如何?他到底还是丢了性命。
他看似平静,却语气有些凉薄道:“父皇应该比谁都清楚,处于您这个位置,若是将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人还能过得好吗?”
“就算一年、两年,谢宴能护得住孩儿,那五年、十年后,新帝大权在握后呢?父皇还能保证吗?!”
“当然,更重要的是,孩儿明明身为父皇的嫡子,却要依靠旁人才能苟延残喘,这就是父皇为孩儿安排的后路吗?!”
天子:
他不由神色震惊,完全没想到李宛会说出这番话来,但又难免大为震动,不禁反思自己此前所想、所考虑的是不是错了
他不由重新思索起来,若是宛儿的身份瞒不住,以李琮的性格,容得下宛儿吗?!
别说现在的李琮了,即使李琮表现得再懂事个几倍,他都不敢打包票说李琮会留宛儿一命,那他如何能确保谢宴一定能保得住他的宛儿呢?!
若是李琮容不下宛儿,那他还要将皇位传给李琮吗?!让一个可能会孩掉李宛性命的皇子继承皇位,他身为一个父亲,自然还是于心不忍因而问题就回到最开始的境地,没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来成为这个储君。
李宛看出他父皇有所动摇,一时间也不想将他父亲逼得太急,又喝了口茶水慢悠悠道:“孩儿自也是理解父皇的为难,储君之事,自还是应以天下社稷为重,谁能让我们大凤朝的天下更为富庶强大,能让我们大凤朝的百姓过得更好,不管是谁,孩儿都会认为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父皇应该也能理解,不管是谁继承大统,孩儿都想活下去。孩儿不想碍着谁,但也不想白白丢了性命。”
“父皇向来最疼孩儿了,应该会理解孩儿的选择吧?——”
窗外雨声还是那般淅淅沥沥,那层层寒意,仿佛直接透过了窗,让天子只觉后背生寒
55炮灰皇子卷土重来
55炮灰皇子卷土重来
李宛连夜出了宫,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辗转反复竟然有些失眠
他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但那皇宫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呆下去。他知道他父皇是疼他的,比其他孩子都要更疼许多,只是身为皇帝,对自己孩子的疼爱,终究要考虑太多。
而且,他从上一世就知道了,什么事情,指望别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行,尤其性命攸关这种大事——
但他又觉得,若不是倚仗着他父皇疼他,他又怎么敢在他父皇面前如此放肆地说话呢?!他那些便宜弟妹从来不敢像他这般——
上一世,他便是吃了这自以为是的亏,这一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他觉得自己在他父皇面前还是该收敛一下性子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看不透他父皇,毕竟帝王心难测,上一世他恢复了男子身份,以他父皇当了那么多年皇帝经历过的世面来看,他父皇难道不会想到他那三弟会对他不利?!
即使上一世,他父皇可能向谢宴或者其他人托付了他的性命安危,但结果证明,并没有什么用处,难道他精明一世的父皇会想不到?!
不,不可能想不到,只是他父皇在权衡之间,允许了这种可能性罢了——这对他父皇来说,只是一场博弈和权衡,但对他来说,便是身家性命的事!
死亡还是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个需要拼尽全力的事情!
让他更心惊的是,在他说了那些话后,他父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又像没事人甚至从没听过这些话一般,和他说起了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