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力道同样之狠,让梁实两边脸上的五爪印都对称了。
他眼里带着冷光,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带点冷酷的笑意道:“是吗?梁将军既如此笃定,怎么不去说呢?!”
他凑近梁实,脸上嘲讽的笑意更加明显道:“梁将军猜猜,若是本公主变成皇子,到底是谁收益最大?又是对谁威胁最大呢?——”
“这个秘密能保守得如此之好,梁将军不会以为只有你是个聪明人吧?!”
梁实被李宛脸上的笑意晃得有些失神,李宛欺身向前时,他竟因那气势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不禁又分外懊恼!
心念电转间,他很快明白过来,若是此时泄露出去,虽说李宛身为皇子被当作公主养大、男扮女装多年有些丢人,但更多丢的不是李宛的脸,而是天家的脸——
至于对谁有益处、对谁有威胁,在他看来的确很明显,李宛恢复皇子身份,那便是嫡长子,本应该是储君人选,对其他皇子来说无疑是争夺皇位的最大威胁,尤其是对本来可能性最大的三皇子而言
但是梁实压根不关心谁当储君、谁当皇帝,他只关心能不能得到李宛!当初答应和三皇子合作,也是因为三皇子答应他,待三皇子继承大统后,便赐死谢宴,将李宛改嫁与他。
但若李宛嫡出皇子身份暴露,以他对三皇子的了解,绝对要除之而后快!
他满副心思只有如何得到李宛,几乎只是瞬间,还是得到和之前几乎如出一辙的答案——
若是李宛皇子身份暴露,不管是如今还是之后三皇子登基,他都不可能得到李宛,如今的天子皇后会护着自己的心头肉,而三皇子只会除掉李宛。
只有李宛一直是公主,三皇子登基后,赐死谢宴,公主改嫁时他才有机会!
梁实很快想通其中关节,对李宛势在必得道:“殿下说得对,只要殿下是公主,臣便还有机会!”
“既然都等了这么多年,臣也不介意再多等些时日——”
“殿下早晚会是臣的!”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梁实见状,只深深瞧了李宛一眼,仿佛要将李宛刻在骨子里一般,便翻墙逃走了。
李宛这时才放松了心神,一时只觉胃里恶心欲吐,只能扶着身边的一棵梅花树在那吐酸水,看起来好不可怜——
谢宴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样子,立马几步奔过来将李宛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拿出身上备的水壶,让李宛喝了几口水漱漱口。
见李宛好受了些,才一脸担忧道:“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宛漱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嘴,这间隙已经足够他理清拿好主意了。
他不准备将这事告诉谢宴,上次谢宴和梁实在三皇子婚宴上打了一架,他便看清了他父皇的态度。
只要梁实没有闹得太出格,他父皇为了平衡谢家和梁家,都只会采取和稀泥的态度。
即使梁实在这上面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父皇也只会处理梁实一个人,而不会牵连到梁家。
只要梁家还在,梁实身为梁家嫡长子,且是唯一嫡子的情况下,只要他那三弟登上皇位,便可以将过往这些一概抹过。
除非他继承大位
但若他告诉谢宴,他也可以预料到,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这人便不能冷静下来,绝对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到时候和梁实闹出什么,他父皇又各打五十大板。
因为梁实这么个烂人把谢宴搭进去,完全不值!
所以一番思虑下,李宛只是将手腕上的佛珠给谢宴看,凑到耳边轻声道:“方丈说我们会父子平安,还将这佛珠送与了我,能趋吉避凶。”
谢宴果然被吸引了心神。了然大师在京中负有盛名,此前李宛为何会被当作公主养的事,也告诉过谢宴。
如今听了然大师这般说,还送了佛珠,谢宴心下担忧不禁松了大半,忍不住亲了亲李宛额头,充满温情道:“菩萨保佑,殿下吉人天相!”
李宛忍不住“噗嗤”
轻笑出声,谢宴明明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现在说出这话,看起来还是挺搞笑的。
但谢宴可不会这么轻易被唬弄,他皱着眉头道:“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院子的门怎么从外面锁着了?!”
李宛一脸无辜模样道:“我从方丈院里出来时没见到你,便想着出来走走,见到这里梅花长得漂亮,便不由多看了一会。”
“大概是哪个小沙弥以为这院子偏僻没人,便把门锁了吧——”
谢宴听言不由露出自责的表情道:“都怪我,不该随便离开的,应该直接在院门守着。”
李宛有点好奇那梁实用了什么借口将谢宴骗走,但想也不是什么好的,又看不得谢宴自责,便双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亲道:“也没甚打不了的,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方丈还说以后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好好的呢——”
想及此,谢宴也不由露出轻松的笑容。
天色渐晚,如今冬季天黑得快,两人也没再多耽搁,便相携离开了西山寺。
临走前,一年纪稍大些的和尚追上前,将一枚平安符赠给谢宴道:“殿下,方丈让贫僧将这平安符送与您以表歉意。”
平安符什么的,还是方丈送的,自然多多益善,李宛也没说甚便收下了。
谢宴只当是寺院为锁门的疏漏赔礼,便也没多想。
时间过得很快,谢宴本以为梁实还会有什么小动作,没想到边关传来战事,天子直接派梁实到边关攻打胡人。
68炮灰皇子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