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食品商店的确有批布,早上七点卖,每人供应二尺,多了不卖,昨个儿王艳姐特意来告诉她的。
姜枣叹了口气:“我去了没抢到,乌泱泱一群人,我鞋子好悬没叫她们踢飞了。”
情况的确是这样,家里若是没有供销社,副食品商店的亲戚朋友,有好东西你都不知道信,有些人为了买到好的米肉,一大早就去排队,抢起来也是毫无人性的。
媳妇儿和老婆婆若是分家,在发票和工资的这天去排队买菜,抢起来都能扒拉两下。
谁若是买得多,肉上面一定要盖帘子,不然被人瞧见,肯定要缠着你分买半斤去。
也不怪大家抢,家家户户都等着米下锅,孩子馋了大半月的肉,再不吃肉做梦能把舌头吞下去。
“大娘你可别听我二姐骗人,我舅舅说我二姐去钢铁厂偷偷考试,我今天路过食品厂,还看到她录取名字贴在纸上呢!”
姜珊从刘春花身后走出来。
在监狱里蹲几天,她瘦了几斤,因为上火生气,嘴角起了好几个火疖子,疼得她说话时皱紧眉头。
冯苗心疼闺女蹲监狱,为了哄她,给她买了一件黄色的布拉吉裙子,姜珊穿着新裙子,面对姜枣时稍微找回点自尊。
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二姐根本没去买布,偷偷跑去食品厂报道。”
“偷偷找工作不和家里说,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把工作给姜军哥?”
姜枣敢阴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就是要把姜枣的工作搅黄,让她从天上狠狠摔下来,疼死她。
姜珊怨毒地看着姜枣。
刘春花很在意这件事。
姜军最近吵得厉害,姜枣敢偷偷在背后找到工作不给姜军,她可不会轻饶。
姜枣杏眸黑白分明,没有丝毫害怕:“我没买到布就去找萧水生,可巧,他给我找了份工作带我去报名。”
“我也争气直接就通过考试了,娘,我也想把工作给小弟,但是。。。。。。”
她示意刘春花过来:“娘有些话我得私底下和你说。”
在刘春花眼里,家里四个孩子姜枣是最好糊弄的,二十来年姜枣都是温吞性子,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在家里受委屈不需要管,她自己慢慢就好了。
时间久,印象比较固定,刘春花又怎么知道眼前的姜枣已经不是以前的姜枣了。
还以为是那个不吭不响的姜老三呢。
刘春花走过来,姜枣拉着她背过身小声耳语:“但那是萧水生给我找的工作,我现在给我小弟也不太好。”
“本来萧家人就不太喜欢我,我婚前就把工作给我小弟。。。。。。萧家人咋看我啊?”
姜枣愁着脸继续忽悠:“我寻思先把工作掐在我的手里,等我俩结婚,我要么把食品厂的工作给小弟,要么让小弟以家属工的身份进食品厂,那时候我大小我男人也是个教授,是高级职工,他们肯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刘春花觉得此话有理。
她老家生产队有个老姑娘没嫁出去,就因为彩礼要太高黄了好几桩婚事。
“你说的在理,但为啥瞒我?”
姜枣:“我也没想瞒你,事情比较突然。你别别信姜珊的挑拨,她看不得咱们家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她就想做蛀虫,在我婚事儿上钻好多眼,好坏了我的婚事她自己嫁进萧家。”
姜珊听不到他们具体谈话内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说我啥呢?”
刘春花恍然大悟,拍了下溜光的脑门:“是娘错怪你,是娘想的少了。”
姜枣装得老实:“没事儿的娘,我都是你生的,你错怪我也不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