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警察局办公室。
刘震东阴沉着脸,眉头紧蹙,眼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恼怒,快速地翻看着各小队送来的一摞卷宗。翻完之后,他满腔怒火再也无法压抑,猛地将卷宗狠狠甩到书桌上。由于用力过猛,卷宗如雪花般纷纷散落,有的掉到地上,有的散落在书桌的各个角落。
他挺直身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愤怒地拍打着桌子,震得桌上的鼻烟壶猛地跳了一下,同时大声怒喝道:“来人!”
一名警察听到召唤,急忙推门进来,身子站得笔直,迅速打了个敬礼,声音洪亮地说道:“长官!”
刘震东用手指着那散落一地的卷宗,额头上的青筋愈发明显,大声责骂道:“马拉个巴子,一群废物!”
警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弯下腰,动作略显慌乱地把地上的卷宗一一收起来,整齐地放在书桌上。他的脸上满是无奈与委屈,小声说道:“无人认领的尸体,实在不好找。”
刘震东瞪大了眼睛,目光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大声吼道:“党国养着他们,屌事干不成!”
警察小心地试探着说:“长官,小的再去督促一下。”
刘震东站起身来,双手叉在腰间,气势汹汹地说道:“通知各小队开会!”
县警察局会议室。
一面青天白日旗端端正正地挂在会议室的东墙上,会议室中央摆放着一个长条会议桌,两侧整齐地坐着七八位警察队的小队长。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紧张而严肃,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名警察夹着一个文件包,声音高亢地喊道:“刘局长到!”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各队长立即停止了议论,纷纷挺直了身子。
刘震东斜楞着身子走进会议室,身上披着一件中山装上衣,歪戴着礼帽,神态嚣张,大摇大摆。大家看到他进来,齐刷刷地站起来,他伸出双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坐下。大家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刘震东双手放在会议桌上,不断地用力拍打着,神色焦急,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气息,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背后的青天白日旗帜,嘴一歪,说道:“今天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开个会,接上面的通知,让寻找一个无人认领的尸体。大伙儿说说,搞得咋样了?”
队长董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处在湖边找到一具女尸,50多岁了……”
刘震东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伸出手指着下一个队长刘钦,说道:“你说!”
队长刘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处有人命案,控诉双方和解,花钱了事,但尸体查无下落。”
刘震东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地说道:“安排人继续寻找!”
队长董凯、刘钦齐声应道:“遵命。”
另一队长接着汇报:“我队查处一个焚尸案,尸体被烧毁,面目全非。”
刘震东听到这里,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这种屌案子,你也汇报!”
队长E连忙掀开卷宗,接着汇报着。
刘震东看着队长E快速翕动着的嘴巴,心中的怒火已经让他完全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他掏出鼻烟壶闻了一会,手指在敲打着桌子,发出“笃笃笃”
的急促声响。
其他队长都非常紧张,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儿不敢喘。
刘震东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够了,别往下说了!”
队长E被吓得一激灵,立即打住说话,迅速合上卷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会议室里顿时变得非常安静,唯有刘震东大口喘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刘震东喘着粗气问道:“谁还有什么案子?”
另一队长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顿了顿,说道:“下官有案子汇报。”
刘震东瞪着他,语气严厉地说道:“有屁快放!”
队长赶紧站起来,说道:“县警察局杜局长交代了一个案子,一伙土匪抢几家乡绅财产,这几家乡绅控告到县政府,县局杜局长安排咱们限期破案。说到这,他离开椅子,想把卷宗递给刘震东看。”
刘震东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看了,这种鸟案子一月发生几起,哪有功夫去侦查。姓杜的有本事让他来查!”
队长也立即站起来,神色紧张,赶忙说道:“听从局长指挥!”
刘震东重新坐回座位,似乎平静了许多,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咱县紧靠湖区,这几年发生了很多命案,省厅安排咱寻找无人认领的尸体,就是想从中打开缺口,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兄弟们明白吗?”
众队长齐声喊道:“明白!”
刘震东提高音量,再次强调道:“弟兄们既然明白,就得放下手中的活儿,集中精力调查这种案子。不管案子大小,都要追查尸源在哪里,特别要找到尸体。这事必须保密,谁走漏风声,让歹徒知道,老子拿谁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