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天黑就叫我吗?现在几点了?”
明悦溶揉着眼坐起身子瞧面上还带着些许惧怕的段青山忍不住笑,“要是等我寿终正寝了再见到你就是个老太太的样子,那时候你会不会嫌弃我?”
“那我也变成个老公公陪你,到时候会不会你先嫌弃我?”
段青山揉揉她过长的发建议道,“是不是该剪发了,晚上老是扯到。”
其实是这人过于长的发丝难以打理,虽然是油光水滑不用太过于护理,但明悦溶这人懒得很,每每洗头等不到彻底干透就闹着要睡觉,几次下来段青山实在是怕她染上偏头痛。
而且……现在她披着发坐在床上仰头看他的样子真的很像海妖,又蛊惑人又美艳得诡异,让段青山忍不住会想起溺死2前那股窒息感。
低头看了眼垂落在身侧的发明悦溶也若有所思,以前自己有那么多头发吗?长得这么快吗?
往常夏天她也剪短发,齐肩齐耳都有,长个半年到冬天也就齐腰,现在这乌黑亮丽不说还差不多到小腿肚的长度实属难得,“回汉市再说吧,我怕别人给我剪坏了。”
好不容易留得这样长让人家一通乱剪出来一个丑头就完蛋了。
段青山点头,起身叫黄朔把晚饭送过来之后看着她十分熟练的将发一揽一卷将头发盘好之后简单洗漱便坐在小院客厅等着吃晚饭,发呆之际又想起来问段青山,“我们给小院起个名字吧,你看周围那些租出去的院子都新挂了牌匾。”
游客过来找民宿都是认门牌,这一排只有他们小院没有挂牌子,好几次有人找不到地方走错,虽说他们还没来得及进屋子就被劝离明悦溶还是不高兴,“好,你来想。”
段青山对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顺,更别说只是起名字这种小事情了。
明悦溶撑着桌子想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只能撇撇嘴可怜巴巴的瞧他,被灼热视线盯着换衣服的人顿了顿,“我晚些会一起想,别这样看着了。”
虽然两人都已经有过更亲密接触但段青山还是有些不习惯,明悦溶除了第一日有些害羞之外就没再露出那样的小女儿神态,现在倒是摆出十足十的流氓架势还美其名曰欣赏他的身材。
还是在他的强烈抗议之下明悦溶才停止了边看边点评的习惯,可每每到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没投过来段青山又浑身不自在,生怕自己今日哪里不好让明悦溶不满意。
心底莫名有些期待明悦溶看他,以此来证明未对他腻味。
要是让痴汉明悦溶知道这人心里的想法绝对会被她狠狠批评:这样好的身材比例她还有什么好挑的?明明自己每天看着都要流口水的程度段青山老是怕不够好,简直是把自己pua了个彻底。
而现在明悦溶只是笑嘻嘻的移开视线,捧着手机刷短视频,看着满屏的白色萨摩耶傻笑同步露出姨母笑,不免又想起来舅舅家的那窝小狗崽:“段青山,我们把四眼的小崽崽抱一只过来养好不好?”
闻言换好衣服的段青山斜她一眼,“你一年在家几天,谁来照顾它?”
这还没过完元宵就陈戴军那边就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来问过她的时间了,他的下一部剧想用施和静演个女三,借此也多多的想加深他们的关系一直询问她有没有时间去跟组。
只是她还没考虑好,施和静早就在她们去明家那时就已经进组做封闭武术训练了,想到这一茬明悦溶也焉了没在说什么,黄朔领着桂卿秋喜提着食盒过来,看着她苦着脸又带着探究调笑去瞧段青山,“别看他,是我的事情。”
黄朔点点头,带着人摆好饭菜又离开,倒是明悦溶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疑惑,“你看他们是不是更像人了?”
一直知道他们身上带着稳固阴气的符箓,可之前他们只穿着薄薄的衣衫也不曾这样随着季节换衣,她看着桂卿和秋喜竟然觉得她们气色渐好,虽然不排除是化妆的缘故但看起来确实微妙的有些不一样了。
段青山对此不做评价,他心知这一切是因为一年之期将满,府里下人们被拘着的半份魂魄渐渐的回到她们身上,所以越发鲜活,越发的神色自然也稳定,看起来可不就是更像人了吗?
见他不搭话明悦溶也没再问,只当是自己太久没看见她们有些眼生,招呼着人赶紧坐下开始吃饭,今天的菜是她前两天在视频软件发给桂卿的川菜,红亮鲜香让人食欲大开,她吃得欢,段青山只微微尝了几口便脸色涨红的连喝两杯茶水,之后就坐在桌前看着明悦溶吃。
冬日里吃这样火辣的菜让她周身冒汗,段青山又拿着帕子浸了水给她细细擦掉,直到半小时后她抱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他才放心,随即有些责怪的道,“黄朔之前说了不可用辛辣之物,今天吃了这么多药就不要喝了,只怕一会要闹肚子。”
“黄朔没阻拦桂卿做就代表可以吃,我现在天天吃家里的饭菜很久才吃一顿辣的,闹肚子我也认了。”
明悦溶吃饱了越发的懒,稍微收拾了下桌子就瘫倒在沙发上就不愿意起来了,朝着段青山伸出手要抱段青山也跟着她过去,坐下后由着人蹭进自己怀里,放松身子让她躺得更舒服之后才靠在沙发上看手机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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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年节里还是平日段青山都像是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做一般,他又没什么朋友不会像明悦溶一般一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现在举着手机蹙着眉,明悦溶看见他皱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支起身子去看他的手机屏幕,结果看见的是一篇报道某地名人残忍虐杀小动物的新闻。
“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变态,你看。”
她打开评论区给段青山看下头的评论,“他们就是想杀小孩但是搞不到才去杀小动物的,可惜只能道德谴责他不能判刑,不然他这样的早就进去蹲大牢了。”
段青山的眼神随着明悦溶的手指看评论区的文字,最后才将眼神转回她脸上,最后定格在她的双眸,“我也害死了很多人。”
明悦溶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一茬,坐起身扑在他怀里认真解释道,“我们这个地方和你生活的地方不一样,虽然换我回到你那个时候也依旧会觉得你父母所做之事太过残忍,但这一切想法都只是因为我所受到的教育和你不一样。”
她伸手揉开段青山紧紧皱起的眉,“他们因你而死,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再说现在黄朔他们不是好好的在这呢?和你一起见过新的世界,也算是一场新生吧。”
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放不下早晚会成为段青山的心魔,可明悦溶也说不出其他开解的话来。
毕竟恩是恩过是过,见过再好的未来和世界也无法消磨他们当初或自愿或被逼迫赴死的恐慌,段青山是既得利益者,他无法放下这一切心安理得的跟她轻描淡写的提起这一切,可事情不是回避就不会被提起的。
明悦溶说视频里的人该在死前受那些小动物受过的痛苦才算能算赎罪,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想到黄朔桂卿、想到抵抗的乌景,想到府里那些不在明悦溶眼前走动的下人们……那他,该怎么偿还这些人受的苦?
还有被他无端招惹的明悦溶,这份感情最后若是不得善果,明悦溶会多痛苦?
段青山有时候也会在心底埋怨他的父亲,为何平日里那么冷静自恃的人会因为一个游方道士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连自己的性命都一同豁出去做他的再生垫脚石,父亲就应该放弃这个正日里只会游山玩水的纨绔,母亲生不了就同府里的姨娘们要几个孩子,何苦都把那些婴孩埋做泥土。
可事已至此,再埋怨又有什么用?说不准他的父母都几世投胎将自己忘了个彻底,现在正过自己的安稳人生呢。
“你在想什么?”
明悦溶还在他怀里维持着那个揉他眉的姿势,看他眼神飘忽忍不住开口问他,段青山终于回神冲她笑,“我在想,要不要个他们各自相看相看,不能只看着我们天天如胶似漆的恩爱只能眼馋。”
“配冥婚啊?现在外头干这件事大多是违法的,我建议你不要做为好。”
明悦溶嘴上说着建议,但是眼里分明写着:你要是感找外头的人办这件事我就揍你。
段青山低下头亲在她的嘴角,“府里的下人人多,再有六个月就…办个小活动让他们自己相看,要是彼此看上了就由我们做主结为夫妻,这样可不可以?”
听到这明悦溶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这样可以,但是你要办你们的宴席诗会还是办我们现代的相亲会?”
她掰着手指头数,“我觉得可以办相亲会,花钱找人给他们收拾一下,咱们家也大不用去外头租地方,就在园子里办,我再请几个有相关经验的红娘过来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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