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一三一二年土鸣月第一二周
魁首城西区
轰隆隆~~一声声震动地面的声波鼓动著。
远方的天空在这黄昏的余晖中,被洗染成了橘红色,仔细一看,又不像是夕阳,流动的红色光影中,还带有一丝丝灰白色的细纹,不断的往半边天空扩散著。
但是面对这种奇景,在街上穿梭的人群却好像是习惯了一般,连抬头看上一看的兴致都没有,仍然是各自来往疾行著,脸色既呆板又无趣,就像是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趣。
在人群穿流的街道中,其中有一位穿著白色联邦标准制服的年轻人,呆立在街道中央,两眼直挺挺的盯著在两栋灯光闪耀的灰色大楼中那小小的缝隙。
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从大楼的夹缝中观察到远方这红光的发展及扩散。
这震动的鸣声大约持续了十多分钟,而这名穿著白色制服的青年也就呆立在人潮最多的街道中央十多分钟,著实让人侧目。但奇怪的是却也没有人去理会他,路上穿梭的路人仍然在他身边来来往往的疾行不停,形成一种相当突兀的景象。
良久之后,振动声渐渐平息下来了,远方天空也不再出现红光。
“嘘~~~”
这名青年低头吐了一口长气,就好像是摒息了很久了一样。
高奇眼光仍然依依不舍的盯著东方已经不再发光的天际,虽然这固定周期,星球释放能量的奇景,他自小到大已经不晓得看过
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看,他总会又产生一次震撼与无可言喻的感动。
“喂!!”
突然高奇背后冒出一声叫声。
“ㄚ奇你又在发什么呆,叫了你老半天,也不见你回个声音。”
一名同样穿著白色制服,白净的脸上有著两个深深的酒窝,极具喜感。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容易亲近的年轻人,从后面拍了一下高奇的肩膀,趁高奇转头之际再顺势用手臂钩住高奇的脖子。
“嘿!轻一点嘛!死大头,你想勒死我啊?”
高奇皱著眉头,一脸古怪的瞅了正施力晃著他的脑袋,绰号大头的好友许世途一眼。
“不止世途,连我都想好好修理一下你那让人摸不著头脑的脑袋,居然连自己的‘风行者’都没有带就溜了。”
从许世途后头又冒出一句略带笑意的声音。
发话者是脸上带著一副金边眼镜外表俊秀高瘦的陈亦仁,后面还跟著个子高大的赵朴,赵朴手上还拿著高奇的‘风行者’,这三个是高奇在教育中心里较为交好的朋友。
两人脸上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高奇这老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他们一发现高奇不见人影,直觉的就知道这小子一定又到这里来报到了。
“嘿嘿!!你们都来啦!”
高奇习惯性的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
许世途双手一挥,夸张的扬手作势说道:“你还敢说呢!大哥啊!你是发了什么神经不成,谁的课不翘,偏偏
挑上中心里最难惹的胡疯子。要不是亦仁去拖住胡疯子帮你掩护,他才没有注意到你不见,要不然哪,被胡疯子发现,你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许世途口中的胡疯子,本名叫做胡一铁,是高奇一群人的物质学教授,也顺便担任他们锻金术的课席教授,他其实并不疯,严格说起来他还可以说得上是联邦中首屈一指的锻金术权威。
所谓锻金术,是利用人体深沈的力量,加速物质中各项分解与融合,使它的分子排列顺序转变,将其中最小物质单位‘原子’,重新安排顺序,将单一原子取出或加入,使物质转变成为其他我们所需要的物质,这就是锻金术的初级,听说到了更高深等级时,还可以从虚空中由无到有,创出一件实质的物质来。
这项技术到目前为止,仍然是相当艰深且冷门的学问。在联邦中,能够称得上专家的算来也不过屈指可数。
奇怪的是那胡一铁按照常理来说,应当会被国家研究院网罗去进行研究,怎么还会有那个闲工夫当他们这些小毛头的课席教授。
比较可靠的理由是说,这胡一铁年轻时曾经是国家研究院一级院士,后来不知道为何原因,被取消国家一级院士的资格,还下放到他们学校担任教职。
听许多小道消息指称,当时这件事可闹的不小,还牵扯到目前国家研究院的院长,但事情到后来不晓得是何原因就
不了了之。
也就应为如此,他们系中就多出一名重量级的教授坐镇。
胡一铁平时人还算正常,但是只要是关于课堂研究的事,就顽固的让人难以置信,每件工作都要求完美无瑕,特别是他无法忍受有人跷课,听说过去有学长被他抓到,绝对是死当无疑,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这高奇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翘胡疯子的课。
“可别去摸鱼摸到大白鲨!”
在后头高大的赵朴也好心的劝告著。
高奇莫可奈何的挑挑眉,他也是万分无奈啊,谁叫胡疯子的课刚好跟这“周期”
撞上。这一次的地壳释放能量周期,比过去要晚上了几天,早在事前,预测站的报告就说这次的能量释放因为牵扯到许多地脉淤结,所以释放的能量将会是近年来最多的一次,他早就等的快不耐烦了。
所以在中心里他一感觉到地壳波动,他就像是屁股下有著千百只蚂蚁爬动一样,再也坐不住了。
趁著胡教授注意力正集中在课堂上时,一溜烟似的跑了出来。
不过,总算是让他完完整整的将这次的周期印入眼底,精彩的让人回味不已。
许世途见高奇还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忍不住两眼一翻,指著高奇的脑袋道:“真不晓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能量释放周期你就少看一次不行吗?更何况,只要今天晚上打开飞讯新闻一看,不就可以看到转播吗?真搞不懂你,
何必冒著被死当的风险,眼巴巴的来著里看著这一小点的空隙,亦仁,你倒是说说他啊。”
陈亦仁习惯性的推推眼镜,略带无奈的说道:“能说的,我早说了,他这个死心眼却一定要亲眼见到才甘心,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听不进去,说来啊,我还真佩服他这种坚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