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东升,两骑疾行在一处被称为多伦的平坦草地上,二人夜晚冒黑前进了数十里,黎明一已经升起,殿下虽然年幼且绯论不休,但是毕竟是军中主将,士卒已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可违背,二人再往前行进十多里便是北离拖雷部落的前军大帐,这次前军五千铁蹄,上马为兵下马为人,剩下的步卒即使在慌忙之中也可以上马迎敌。这便是北离部落可以在荒凉的草原中于物资储备丰富的东阳王朝抗衡已久的原因。
北离军队多为骑兵,北离男女老少都可骑马搭弓,拖雷部落大部分为重甲快马骑兵,多用于主动出列阵迎敌的战机,作为攻守兼备的主力,每次打仗都会派遣先锋来安插火力,但北离攻城武器却大大不足,这也是两国都不敢跨过雷池一步的原因,拖雷若是真的想一口吞下这里,也是需要一副好牙口,若不然会被崩的门牙都掉了。
“小子,记下来了不,这可是前军大帐,你小子可要画仔细一点”
在燕字营服役了十二年的冯天说道。
在没有任何方位的草原要是找到一座大营,虽不说是难于登天,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用肉眼来锁定方位的斥候来说也是不小的难题,数十名斥候分为两人一组,呈扇形区域搜索。老兵带着新兵也是师傅带着徒弟,他们即使袍泽也是一体,没有人能在茫茫草原一个人寻找方向。
草原的天气总是不会叫
人琢磨的透,夜晚还是月明星稀,黎明便开始了刮起了大风,春季的草原本来就多风,肥沃的土地牢牢的封锁好上边的杂草,只有那些稀松的黄沙被吹拂到遍地,拖雷前军的战旗被吹得呼呼作响,主力毕竟是主力,褚苹曾经说过战争,可以在意识上藐视对手,但是战术治军中一定不能忽视一举一动。
拖雷前军
一队一队的游骑和步卒秩序井然的传递军令,巡逻周边,一匹匹战马都随时待命,北离最大的特征就是一卒双马,哪怕是普通士卒也会有两匹马来换乘。
突然一声厚重的号角声音,骤然响起。
冯天的汗毛孔都树立了起来,他们被发现了,前军营中数十铁蹄已然奔袭而来,他们虽然在营中早已经立下了遗嘱,但是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一定要把情报送到殿下手中。二人的满耳朵听到的都是响箭的声音。北离每年都会举办射箭比赛,每一个弓手都会因为射杀一个东阳的南蛮子引以为傲。
一阵箭雨而来,二人也像是待宰的野兔一般只剩下了逃命要紧。不得不说,游牧民族的马术着实是拔尖。不到片刻便近乎要追到了。
数十铁蹄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轻而易举之间要将他们吞了下去,可能再吐出来就渣都不剩下了。追兵一直追到了接近午时,二人已经临近人困马乏,这时候的拖雷骑兵也不强上,叫一些新参军的青壮年,来练手。
已活人练手,才能叫新兵快速的成长起来。
一声长鸣,徐东的马儿,已经身中数箭,命不久矣,但是却不停的用鼻子拱这徐东,希望他能独自逃命,患难见真情,没有过多的动作却无比的辛酸,有的时候畜生却比人还要温柔。
徐东也闭上眼了,多年的戎马生涯也算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军人应当死于边野,有何需马革裹尸。他看到了那个孩子回来了,两个人一条心,这份感情一般人也不会理解,可是他不应该回来,他还有别的任务要将那封地图送到那个人手中啊。
罢了罢了,心中万念俱灰的徐东闭上了眼睛,突然听到了沉重而雄厚的马蹄声,这种声音亲切而熟悉,这声音听起来势如破竹,是咱们燕字营的战马。“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感觉数十年辗转各地的怨气被他一声大呼喊出。
数百名如狼似虎的燕字营铁蹄,领头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刚刚束发的样子看起来还青涩,但是现在的样子宛如一尊战神,手中的马鞭仿佛一挥,能劈开这片大地。
不知道是连年征战的本能反应,还是这一路以来积攒的怨气一触即发,一名虎背熊腰,体壮如牛的校尉一马当先,一支铁枪穿透了一名北离士兵的身体,高高举起而后重重的摔下,还不忘向着自己袍泽大叫着“这份军功是我的啦”
。
一个回合两军的一次交锋,北离的数十
骑便已经一触及败,没有欢呼雀跃,燕字收拢了一下地上的死尸,简单的进行了一下埋葬,而后集体上马,奔赴拖雷前军阵营。埋葬是对战士的尊重,即使是敌人。
那位虎背熊腰的校尉捡起来了一个箭矢,勒马走到了年轻公子的身边说道“响铃箭,这箭射出去,会发生刺耳声响,因为羽毛所用鸟类是一种名为黑雁的,价值不菲这些看起来与北离精锐所用的一模一样,前方应该便是拖雷的前军大帐,我敢断言北离今天已经准备好咱们攻营。”
年轻的公子正是褚天华,褚天华微微一笑的说道“现在咱们两家正在拼内力,传令下去,今晚休息,子时出发,明早辰时进行攻击。给大家一个喘口气的时间,这一天一夜也是辛苦大家了。”
已经身中两箭的徐东,坐在篝火前默默地发呆,他的战马已经没了,战马也是袍泽,他虽然理解但是还有有点难受,突然有一双手搭到了他的后背上。
“你小子滚远一点,老子心烦着呢”
徐东也不曾转头,只是大声说道。
“徐老哥,肝火稍旺啊,是不是需要一会儿安排做点清淡的吃”
来人也没有恼,只是轻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