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宅里,可是有练气中段的修士坐镇的,路岩陡然听到门外的声音,就给吓得不轻,因为对方突然出现,而大宅中没有示警,就说明那些高手已经被制服,换个说法,若是对方来行刺,那么路岩就处境危急,毕竟他来私会美人,不可能带太多护卫在身旁。
当然,本身作为练气高段的修士,路岩并不是十分害怕行刺,打不过他还可以逃,路岩惊诧的真正原因,是害怕对方是家中那个黄脸婆的人,把他“捉奸在床”
,那麻烦可就太大,毕竟一旦家中闹得鸡犬不宁,被当作丑闻传出,对他的名声就太不利,他也就不用去争什么执政宰相之位了。
待看清走进房门的人是李晔,路岩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震惊。
李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没有道理!
摸不着头脑的路岩,都忽略了李晔所说的那句话。
“见过路公。”
李晔进门后,面带微笑拱手作揖。
“安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岩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晔,满脸戒备之色,好歹李晔是有身份的亲王,换了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路岩恐怕就要忍不住出手了。
美人缩到了路岩背后,只露出两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李晔,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李晔无奈笑道:“孤王知道,以这种方式来见路公,实在是太过冒失,但委实是孤王要跟路公所言之事,太过隐秘,不能让外人察觉,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路公海涵。”
说着,又是拱手。
路岩跟李晔没什么仇恨,前世的时候,路岩也没祸害李晔的江山,因为再过不久,路岩就因为算计韦保衡,想要争夺执政宰相之位失败,被韦保衡排挤出了长安。
路岩默然片刻,忽而笑道:“殿下真是好手段,沉云山之事后,整个长安城都在称赞殿下,但某现在知道了,即便是众人都在高看殿下,但实际上仍是小觑了殿下。”
说着,路岩恢复了从容之态,朝堂重臣的风采回到身上,他让美人退下,去吩咐下人准备茶水点心,而后请李晔入座:“殿下既然来了,那便请坐。”
这副姿态,俨然是打算骑驴看唱本,先弄清李晔的意图再说。
李晔微笑道:“多谢路公。”
路岩能这么快镇定下来,李晔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是朝堂上有数的重臣,心性气度都不会太差,虽然本质上路岩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是好人,跟才能是否出众心智是否沉稳,本就是不相干的两码事。
“殿下在牛山的事迹,某素有耳闻,早就想跟殿下相聚,一睹殿下的风采,只是公事繁忙,脱不开身,未能及早去府上拜会,还请殿下勿怪。”
坐下后,路岩开始寒暄。
李晔也开始官场互吹:“路公威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能跟路公座谈,实乃一大快事。”
说着,他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只是今日见了路公,才知天下人何其鄙陋,对路公的赞誉再多,也仍旧不能尽显路公的风采。今日孤冒然前来,换做一般人,不是将孤视作仇敌,就是如坐针毡,而路公竟能稳如泰山,这等气度,非古今名臣不能有。”
“哪里哪里,殿下能从容到此,就已彰显出底蕴不俗,昔年老安王威重天下,世人莫不叹服,殿下虽然年轻,但已有老安王当年风范,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路岩假装谦逊。
路岩虽然是来会美人,但也是有带高手的,但此刻高手还没出现,显然已是遇到掣肘,可见李晔背后,定有更高的高手,这就是路岩所谓“底蕴不俗”
的由来。
两人客气寒暄,路岩是奢望自己的护卫赶来,好控制局面,重新掌握主动权,而李晔则是为了让路岩知道,你别等了,你的护卫不会来了。
半响之后,美人带着丫鬟,端上来茶水点心的时候,路岩已是颇为局促,而李晔仍是侃侃而谈。
美人虽然不懂官场之事,但也看得出来路岩对局势的失控,她跟了路岩几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多看了李晔几眼,但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现眼前的年轻人,真是生了一副俊俏的皮囊,让她春心萌动。
不过她没能多看李晔太久,因为路岩挥手让她退出去,这让美人多少觉得有点遗憾。
“孤这回来,是想跟路公结盟,共同对付韦保衡。”
寒暄过后,主动权尽握手中的李晔,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路岩没想到李晔如此直接,送到嘴边的茶碗顿了顿,没有饮下。
“殿下此言何意?”
路岩摸不透李晔的意图,开始打太极。
李晔话说的直接,诚意尽显:“韦保衡掌权这些年,所作所为如何,已是不用孤多言,这等奸佞,理应被驱出朝堂,在孤看来,路公才是执政宰相的不二人选。”
路岩的茶碗顿在嘴边,本来还想顺势饮一口,掩饰自己方才的尴尬,忽然听了李晔这话,又是一怔,这下直接放下了茶碗,正眼看着李晔:“殿下。。。。。。”
李晔摆摆手,不想跟路岩有的没的说太多:“王公也是这个意思。若是路公愿为社稷分忧,孤与王公,都会鼎立支持路公。”
路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