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你的婚旨,又听闻这沈家嫡小姐是个痴傻儿,你怕是巴不得这桩婚事毁了吧?”
钰王还未出声,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二哥可不必这么说,这武安侯先夫人可是救过四弟的命,别说这沈家嫡小姐是个痴傻儿,但凡是个缺胳膊少腿儿的,那四弟也得娶回府好好将养着!”
“二哥与三哥言重了。沈家嫡小姐是否痴傻还不知,不过咱们背后讨论姑娘家可不是君子所为。”
钰王面色不改,甚至还浮现了淡淡笑意。
“君子与否可不只是嘴上说说。”
懒散的青年微微往前靠了靠,和钰王靠得近了些,他修长手指隔着虚空点点钰王心口处,弯弯眉眼,“得看心里怎么想,手上怎么做。”
“哦?那弟弟可得请教二哥了。”
钰王端坐得笔直如松,清俊眉眼不见纠结,气势不输分毫,“这如何做才是君子所为?”
齐王却与他相反,看起来跟没骨头似的,闻言高高挑眉:“我又不是君子,怎会得知君子如何为?”
明眼人都能瞧出齐王在故意找茬,连钰王身后的侍从都气得攥紧了拳头,可钰王笑意却不减分毫,仍旧不疾不徐:“二哥不必自谦,众所周知逛窑子斗蛐蛐玩赌牌样样皆是君子所为,二哥更是其中高手,怎地称不了君子?”
齐王听闻此言,愣是被他反讽的话一噎。咱好好说着这桩婚事呢,你怎么东扯西扯到我逛窑子斗蛐蛐玩赌牌的话题上来了!这个老四真真最会插人心口!因此他不禁悄悄拿眼悄悄瞥向天仪帝,果然不出所料地对上了天仪帝似笑非笑的目光。
“怎么?老二又去逛窑子斗蛐蛐玩赌牌了?”
天仪帝开口。
“哪能呢?”
齐王面上扬起笑容,心里咒骂起钰王,这个老鳖三!“您别听四弟瞎说,今个儿臣可是在户部呆了整整一天,看了一天卷宗,哪里有空去窑子里呢?”
“罚俸一年。”
天仪帝自不会信他这套鬼话。
齐王:“………”
我的老子呀!您可已经罚了我多少年的俸禄了您可还记得?再罚一年,这掰掰手指一算,估摸着都有十年了!他整个人卖给户部算了!
“怎么?不服?”
天仪帝眼皮不抬,手中照旧挥着朱笔批阅奏折。
“服服服!儿臣领旨!”
齐王自是赶紧应,随即如刀眼神刮过钰王。
钰王谦谦君子模样,不动声色呷一口茶,接下了这场面的胜局。他自是知晓罚齐王一年俸禄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务正业,更是因为他口口声声说老六“天煞孤星”
,若是外人说说也就罢了,自家人说说像是什么样子!
天仪帝向来坐山观虎斗,但若是老虎想毁山,那必须得出手教训。
就在此时,被乌云掩住的月亮不知何时拨开了云跳了出来,这一跳便是光芒万丈,堪如白昼,硬生生把殿门几人的身影照进殿内。
殿内几人齐齐一愣,随即抬眼,只见那人美得似妖似怪,披着月光如同锦衣覆霜,此刻正笑吟吟道:“不知各位皇兄,这嘴皮子可终于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