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熠的吻来势汹汹,毫无章法。
厚重的乌木沉香沁入肺腑,时妩心脏跳得飞快,只觉得盛初熠的吻蛮不讲理,唇瓣有些微微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咬破了口子。
盔甲上的泥水沾染在他精致贵气的缎面长袍上,星星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时妩觉得呼吸都被抽空,面前的人缓缓松开她,微黯的语调含着笑,“有人过来了。”
“化妆室的门没锁。”
时妩眼底盛着翻涌的迷茫。
她的耳朵什么也没听到,可盛初熠的一本正经不像骗她。
心脏跳得犹如百八十只兔子失控狂奔,时妩捂住心口,走过去把门锁上。
再回头时,不远处的男人脱了华贵的长袍,正慢条斯理解开亵衣。
盛初熠身材极好,贴身的丝质亵衣很薄,若隐若现勾勒出劲瘦的腰。
八块腹肌一览无遗,胸口往下一寸有道浅浅的疤痕,瞧不太分明。
时妩瞬间红了耳朵尖。
她若无其事垂了眸,眼神看向地面,如蝶翅的眼睫颤得剧烈,手指勾勾缠缠,把固定盔甲的系带搅得一团乱。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盛初熠不穿衣服的样子。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盛初熠捧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眸光含笑,“皎皎,看着我。”
时妩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是比刚才被亲吻时,更加慌乱无措的震颤。
她的手被盛初熠捉住,放在了他腹肌上。
小麦色的皮肤肌理分明,摸起来极为扎实,那道胸口下一寸的疤痕凹凸不平,时妩被它吸引,摸了又摸。
“这是怎么伤的?”
盛初熠轻描淡写,“拍第一部电影的时候,被长枪戳伤。”
指腹下的胸腔随着他说话微颤,震得时妩指尖酥麻,“为了求真,所有的道具都是真实尺寸重量定制。对戏的演员脱力失手,不小心误伤。”
“好在长枪没有开刃,差半寸,脾脏就破裂了。”
时妩不说话,只是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来拍《西宫》之前,萧妍一直担心她受伤,她很不理解。
演戏又不是真正的上战场,所有人都知道身为演员肩负的使命,又怎么会真的去伤人?
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萧妍在担心什么。
点到即止的武打戏有分寸。
可如果要逼真到连观众都相信,就要付出更多,将软趴趴的道具换成真刀实枪,可能生的危险难以预估。
即便只是演戏,在演出来的那一瞬间,也是真实的。
时妩抿紧了唇,水眸里氤氲着浅浅的后怕和担忧。
盛初熠盯着时妩的表情,脸上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皎皎,记住你现在的眼神。”
“等会再拍的时候,就用这个眼神。”
片场的摄影机拉了近景,谢导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监视器,一脸匪夷所思。
赵依依的粗布麻衣被撩开,时妩微微别开眼,水眸氤氲着朦胧雾气,藏住了那份隐晦的担忧。
脏兮兮的手用烧酒洗得干干净净,沾了药膏的指尖缓缓靠近,小心覆上触目惊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