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妩来盛家,受到了上老下小的热情欢迎。
盛爸爸寡言而温和,盛妈妈就喜欢女儿。
连一周五天不着家的妹妹也拖着她的小姐妹回来,围着时妩姐姐长姐姐短。
盛初熠看着盛6离卖乖。
姐姐稀罕,哥哥被冷落你怎么不管?
盛家没人鸟他的别扭。
时妩也别扭。
打从父母离婚那一刻,她就跟孤儿没啥区别。
体校里全是当男孩养的女孩,她一头柔软长,在一群亢奋的短女孩里像个异类。
排挤她的都被她揍了。
揍到最后,所有人对她客客气气,老大算不上,朋友算不上。
眼里只有训练成果的教练和老师也不管这些,她像一只被遗落在北方的大雁,蜷缩在体校的角落。
每天都有女孩子熬不住艰苦,大哭着被父母接走,也有人被省队来的教练挑中,去到更远的地方接受更专业的运动员训练。
她们来来去去。
也不是没有教练挑中她。
她骨架轻,爆猛,有教练挑中她去学体操,时妈妈将打来电话的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学什么体操,去什么省队?我送她去体校,不是要当运动员!”
老师莫名其妙挨顿骂,回头将气撒在她身上,“你妈给你送到体校,又不让你当运动员,这不是有病吗?”
时妩知道是为什么。
什么学业,什么荣耀,她妈根本都不在乎。
她只想把她培养成一把刀,一把刃尖只对着男人的刀,哪个男人靠近,就把他刺得鲜血淋漓。
可她又不是她妈啊。
熬到暑假,她终于能回家。
家里和爸爸有关的东西都被砸坏了,小小的时妩看着一片狼藉,下意识向门口退。
时妈妈厉声呵斥,“你想去哪?”
她小声答,想去找隔壁的初熠哥哥,不知到哪个字又触到妈妈的逆鳞,陶瓷杯向她飞来,在墙上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破她的耳垂。
鲜血滴答滴答流了一地。
“谁教你小小年纪找男人!”
她一只手捂着耳朵,听妈妈声嘶力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们这就搬家,什么初熠哥哥,让我看见你和他说话,我就杀了他!”
年幼的她不知道,妈妈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
她只知道,妈妈把她丢在体校不管不问,自生自灭,打回家的电话永远以叱骂收场,也从不会收到来自家里的快递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