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卓燕乃世子名讳,无论官职高低都不可直呼其名,柳明月脱口说出他地名字来,柳姨娘还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女儿口中的名字,指的是世子。
更令她感到惊诧的是,女儿才与夫婿成婚不到几日,就已经将要和离一事想好。
柳姨娘反应过来,慌乱地捂住女儿的嘴:“你这是说什么?和离一事事关重大,怎能随口挂在嘴边,何况你才与世子成亲不过几日,也许,也不是一定过不下去。”
尽管听女儿将过去的记忆说得那般惊心动魄,柳姨娘仍存着些侥幸心理,认为覃卓燕不会太差劲。柳明月却是想好了:“娘,您觉得女儿有什么能让世子心意回转?”
柳姨娘一怔,静默片刻后还是劝道:“娘知道你有主意,但和离尽管比休妻略好些,成婚不足一年就和离,会坏了你的名声,你须得三思而行,不要毁自己前程。”
柳明月知道柳姨娘是为自己好,她不过后宅妇人,加上父亲的死让她变得谨小慎微。
许多事柳姨娘都不敢踏出那一步,唯恐做出出格之举,所以她也担心女儿因此行差踏错。
柳明月轻吸了口气,拉住柳姨娘的手语重心长道:“女儿方才所言,您想必听到了心里,上辈子倍受冷落白眼之苦,女儿忍了三年,那三年时间里,女儿难道有什么差错?”
女儿的反问让柳姨娘语塞,就算不提梦里的记忆真假,眼下世子待女儿的态度便一般。
“留住了命,名声再坏,也有另择活路的余地,而死了,便是真的没得选。女儿宁可声名狼藉,也不要与害我性命的凶手同住屋檐下,维持这名存实亡的夫妻之名。”
柳明月深知母亲多顾虑,索性将自己本不打算开口的话一并摆在明面上摊开来讲。
“在女儿上辈子的记忆中,周百合为成覃卓燕之妻,不惜害我性命,然而她那时不过是一介外室,而覃卓燕身为我的夫君在看见我中毒后并没有喊来大夫救我,还想独吞我所有的铺子。更是在我死后,污蔑我与家丁私奔,让我名声尽毁,死了也不能安生。”
忆起从前的悲惨,柳明月勉强压住的恨意在胸腔里叫嚣翻涌着,似乎要将她吞噬。
“有些话,女儿没想要瞒您,意识到脑海中的记忆是上辈子生的事时,女儿心里就已有了打算,和离不过是我要做的诸多事情中的一项,我要侯府上下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柳明月眼中的狠厉不加遮掩,柳姨娘终于意识到女儿有哪里变得和从前不同。
不仅是处事之狠,就连心性也变了。柳姨娘性格软弱,这些年来从没有做过忤逆之事。
但女儿要做什么,她一概都支持,就算女儿把天捅出窟窿来,她也不会有二话。
“你有主见些是好事,如此一来你在侯府,也能护住自己,你是我的骨肉,无论如何,母亲都会站在你这边。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哪怕你要造反,母亲也支持你。”
柳姨娘紧紧握着女儿有些清瘦的手,她哪里不知,这些年周军远对柳明月的厌弃?
她无力为女儿做什么,如今女儿出了周府,要是能在外闯出一片天地,是好事。
“娘,您能想明白就好。”
总算说服了自己的母亲,柳明月不由舒了口气,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