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合从酒楼离开,回府沐浴过后,才敢去见母亲。到了赵银莲面前,周百合踟蹰起来。
赵银莲因为商铺营业额下降一事,头疼了多日,见到女儿心情才好些。
“我儿,来找娘有什么事?”
赵银莲让周百合坐下,然后命小厨房立刻去准备周百合喜欢的瓜果点心送来。
“母亲,女儿有一件要紧事想和您说,您可不可以先让她们退下?”
屋里屋外都有下人,那挡子事,周百合怎么都说不出口。
看出女儿有心事,赵银莲很爽快地将人遣退:“你们都下去吧。”
等人都退走,门关上,周百合才嗫嚅地把自己和覃卓燕的事说了。
“父亲去后不久,我与殿下偶然在街上遇见,就渐渐熟络起来。”
周百合不敢说自己是有意和覃卓燕牵扯上,说了半天,才说到今日厢房里生的事情。
“殿下说让我先入府为妾,等我生下孩子,就扶我为正室。”
因为心虚,周百合的声音很轻,可坐在主位上的赵银莲,如受五雷轰顶。
妇人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女儿这一句话炸地有些耳鸣,僵硬地转过头,震惊地看向自家女儿。
即为他们之间生的事,也为女儿没心气愿意去做妾感到震惊。
“你糊涂啊!妾室!别的妾室也就罢了,定北侯府的正室是谁?是柳明月那丑妇,娘把你好吃好喝养大,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赵银莲气得眼前阵阵黑,女儿为什么和覃卓燕勾搭上,那点心思,她身为妇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出身高,所以从来都对这样的手段很看不上,觉得低贱,结果她的女儿就闷声不响成了她最不屑的那类人。
“我苦心孤诣,给你攒了一笔嫁妆,计算周府大不如前,嫁一个四五品官员之家做主母,凭你的嫁妆,你到他们府里岂会受人轻视?”
赵银莲抬手抵住额头,之前铺子出了问题,她都没觉得如此头痛欲裂。
“娘!女儿也不甘于人下,可是,女儿还有什么可以赌的呢?”
周百合也是后悔,被赵银莲一呵斥,就掉起眼泪来。
事情已经生,说这些都迟了,不过只要将来能够成为世子妃,就不枉她今日所遭受的苦难。
赵银莲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女儿已经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只能如此。
纳妾不比娶妻,过程很是简单,加上周府家势不如从前,大半的家底都给了周百合做嫁妆,至于出嫁这日,自然是不好大操大办的,只是简单做了布置。
赵银莲有心给女儿办一个热闹风光的婚礼,可为妾室还大操大办,是惹人笑话。两府定下日期,五日之后,周百合就草草被纳入侯府。
不过是纳妾,侯府没有宴客,只有侯府的人在花厅。
“新姨娘向世子妃敬茶。”
司仪的声音响亮地在花厅内响起。按理说,侯夫人才是府里的女主人,不过周百合是覃卓燕的妾室,而正室是柳明月,那么新姨娘就只需向正室敬茶。
柳明月端坐着,笑吟吟地看着盖着水红色盖头的周百合,看起来落落大方。
接过婢女递来的茶盏,周百合走到蒲团前,抿了抿唇,强忍着眼泪跪下来,委屈地什么似的。柳明月离得近,透过红盖头隐约看见她的神情,却笑着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