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吃下的宝鱼,直到今天早上似乎都未能消化完毕。
走在路上,气血仍在宝鱼肉所提供的能量下缓缓流转,滋养着四肢百骸。
宛如一阵春风在体内缓缓流转,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温泉之中,秋日的寒风穿得透他的衣服,却刺不进他的毛孔。
“公子,昨天就是在这儿碰见他的。”
马原的声音毕恭毕敬。
魏政抬眼,四下打量了一眼这破旧的巷子。
老鼠巷子,外城贫民区的代表,由一排排破旧的棚户连成一片,肮脏而又杂乱,地面上也满是垃圾与污渍,不远处,一个破旧的木门被推开,面黄肌瘦的妇人哗啦啦泼出一盆屎水。
屎水肆意流淌,给这破败巷子又添一丝恶臭。
“这可真是从天上落到泥泞里了啊。”
魏政喃喃一叹,目光落在一个肮脏而又颓丧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就靠在土墙上,目光呆滞,头里藏满了各种污渍。
他怀里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妇人,不时有苍蝇落在妇人开始肿胀的身体上,年轻人也只是机械地驱赶着苍蝇。
神情漠然,宛如置身事外。
“公子,这人怕是已经疯了。”
马原皱了皱眉头,对着魏政耳语。
魏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走到年轻人的身旁蹲下。
“你就是周渊周公子?”
年轻人木讷地抬起头来,咧开嘴一笑。
“呸!”
啪嗒一下,一口黄痰落在魏政华贵袍角上。
“你他妈找死!”
马原大怒,刚想抽出腰间佩刀,却被魏政一个眼神压住。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周渊啊!杀了我!你怎么不杀了我!让我跟我娘团聚啊!哈哈哈!”
周渊嘶哑而又疯癫地大笑,自从那日武馆比武落败,他全身的经络被废,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周家公子?
“别在我这里癫。”
魏政猛然捏住周渊的头,眼神平静。
“伱母亲是个好女人,我想她一定是那晚上外城动乱而保护你才死的,你若是孝顺,至少也该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在这里被苍蝇啄食。”
周渊那本黯淡的眸子亮了一瞬,随即又黯淡下去,嘴角咧出一丝苦笑。
“。她中了十刀血,血都流干了我练了十七年的拳脚,想不到却还保护不了我娘。”
“给你个礼物。”
魏政从一旁的帮众手中拿出一个锦盒,锦盒打开的瞬间,血腥之气弥漫。
里面赫然是一颗沾满了血的人头。
“这是那天晚上的凶手,这个礼物,你可喜欢?”
年轻人盯着那人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眼中似乎终于流出一丝神采。
“你想干什么?凭什么要帮我一个将死的废人?母亲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你的算盘空了!”
周渊猛然抬起头来,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听我说,周家已经灭了。”
“好!好!死得好!真是苍天开眼!”
周渊的表情愈狰狞。
魏政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的状态,真的还能为自己所用吗?
“还有,周家家主周生瑞,是我亲自杀的。”
魏政摇头轻叹,怀中捏出一枚沾血的玉佩。
“这玉佩,你大概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