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武馆,
内院。
一个奄奄一息的血人躺在担架之上,阳光下,血痂凝固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狰狞恐怖,随着呼吸,一块干硬的血痂碎裂,掉进他的嘴里。
“师父。”
身着武师袍子的年轻人跪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一样打着哆嗦,不时抬眼偷看身前的一个身着棉麻布袍,脸色铁青的白老人。
“老爷脸颊连着太阳穴的骨头都碎了,留条性命容易,可若是想要再恢复到以前只怕每年至少也要花七八千两银子的药浴,而且,至少也要花三年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一半。”
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翻了翻地上血人的烂脸,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
“呼”
白老者一脸愁容,老六萧染可是他飞鸿武馆中最有希望五年能破凝血关的弟子,在他身上,项盘山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可没想到,一次普通的内城比武,竟然被打得功力尽失。
长叹了一口气,项盘山望了望身前跪着的两个弟子。
小师弟把头埋得更低了,而一旁悠悠抽泣的郑潇潇呜呜咽咽的,却不和他产生任何的眼神接触。
目光在郑潇潇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都不拿钱是吧?
项盘山嘴角抽了一下,小师弟不说,刚刚入门,你郑潇潇不是天天一个情哥儿叫着,现在你情哥儿出事了,怎么一声也不吭了?
郑潇潇此刻脑袋也在飞运转,师哥已经废了,就算花上那么多银子,以后也绝无可能再突破凝血。
在他身上的投资,失效了。
至于说拿钱?想都不要想了。
“师父。救救我。我不想。不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师妹”
地上的血人不愿意放弃,声音颤抖。
“唉,师徒一场,我怎能坐视不管?”
项盘山悠悠叹气,握住了一旁郎中的手。
“不要想着给我省钱,能用多好的药材,就用多好的药材,一定要把我的徒弟给救回来。”
“好!老师傅且放心我,我这就回去拿药材今晚就能赚大啊不,我是说,今晚就能开始药浴。”
郎中心中大动,这一,可足够让他赚到养老的钱了。
“我送您出去吧。”
项盘山苦笑,握着郎中的手微微用力。
两人直到走出门口,郎中刚准备想收拾药箱子去拿药,却被郑盘山一把拉住。
“郎中还是别准备了。”
郑盘山咧嘴一笑。“这钱,老朽可拿不起。”
说着,十两银票不动声色地从袖中翻出,宛如变魔术般,银票就送到了郎中的手心里。
“还望能替老朽保密一二。”
“。”
郎中愣了愣,嘴角抽搐。
这老登,还死要面子
回到内院,项盘山对着一旁站立的两个弟子暗暗使了个眼色,两个弟子心领神会。
“师父,我先带师弟去屋里,院中秋风冷,我怕师弟再受风寒。”
项盘山微微颔。
待两个弟子将担架上死狗模样的萧染抬到屋里,再回来后,项盘山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长者的威严。
“搬山拳馆欺我飞鸿太甚!此仇我怎能不报?这几日,你们都给我做好准备,待我命令,摸清好王伯山几个弟子的位置后,将他们全部送去见阎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