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几人身上又顺着雨衣滑落,丝毫没有浸透衣衫。
至少姜知渺几人是这样的。
虽然在外人眼中与那些穿身着蓑衣的人一般无二,但是这一层避水泡泡在身,浑身干爽的很。
“看来这衙役的心也不算太黑,这蓑衣的质量还是蛮好的,穿到现在身上都没湿,这十两银子花的很值。”
徐有容摸了摸内里干燥的衣衫,评价道。
温母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这蓑衣确实不错,寻常蓑衣虽说可以避雨但是多多少少会渗透一点进去,这蓑衣穿到现在都不湿确实不错。”
温父带着枷锁扭头看了看交谈甚欢的妇人们,接话道:“想来是做这蓑衣的手艺好,我从前听人说过,那些良工巧匠编制的蓑衣经久耐穿不易透水,看来是真的了。”
姜知渺闻言默不作声。
哪是蓑衣好啊,都是避水符箓的作用,若是没有符箓,只怕身上早就黏黏糊糊的了。
能工巧匠确实有,防水作用很强的蓑衣也有,但是肯定不是身上穿的这件,衙役卖的与寻常蓑衣一般无二,并无半分特殊。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蓑衣穿起来倒是不扎人,虽说笨重但还算舒服。
所以,说起来除了温竹卿和温父外,姜知渺几人的全身都是干爽的。
不过她倒是预估错了,本来以为温母差不多只有一米七,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有一米七三!避水符箓当然不能笼罩她的全身,所以她的鞋早就湿透了。
相较于自己一米五九的个头,姜知渺默默流下了羡慕的泪水,算起来自己已经是三世为人了,但是每一世都没有过一米六,说起来让人心酸。
即使她吃的再多,个子也没有半分增长,她这辈子想到达温母的高度肯定是不可能了。
姜知渺羡慕的扫了眼温母纤长的身躯,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边最多就是下半身有点湿,旁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买了蓑衣的人虽然内里湿透,浑身黏腻,但是比起干淋雨那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些没钱买的人才叫真的惨,浑身被雨淋透,湿透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上,每走一步,脚下的鞋都在滋滋冒水。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些有钱却舍不得买的人,原以为只是小雨罢了,忍忍就行。
但是,却完全忽略了积少成多,小雨到达一定的量后,也会被浇个透心凉。
只是,眼下他们再想买也买不着了,衙役可不会因为某些人要买蓑衣就将队伍停下,他们没这个面子,也开不起这个口。
都是抠门惹的祸。
他们只是想多省点钱,往后到了极北之地后日子也能好过些,殊不知有些东西能省,有些东西却是万万不能省的,不然只会让自己活受罪。
他们吃到了这个苦头,下一次万万不敢这么抠了,这浑身湿透模样,只怕是会得风寒,哎~。
心是好的,但是已经舍本逐末了,钱是好的没错,但是人不好了,那之后只怕是有钱没命花。
当然了,那些没钱的人就只能硬扛了,姜知渺大致估算了一下,整个队伍里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全靠自己硬扛,果然无论是什么年代,钱都是原罪。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姜知渺和温家人这般有钱。
抄家本就猝不及防,就算是有城门送行,但是,许多人都对流放犯人弃之如敝,恨不得没关系才好呢,哪可能还给你送钱?
送钱送物的人家还是少数,队伍中的大多数人早已被亲友抛弃,除了自己硬抗外,别无他法。
姜知渺迅了收回了视线,自己是人不是神,根本不可能普度众生,她只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守好几人就行。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但是她现在没能力,量力而行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低头赶路默不作声如今早已是流放路上的常态。
路都走不动了,哪还有力气去说话,省省说话的力气,那还能多走两步路。
虽然只有一天,但是众人早就被这无边无际的赶路磋磨的和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除了赵氏外,姜家人此刻就走在姜知渺的右前方,眼下姜家主家人手一件蓑衣这在流放队伍里可都是独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