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新的毒和那胎毒两相混合,这才有了脉。也因此才能够被崔太医诊出来,不然恐怕不只是黛玉要天不假年,你林如海也恐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
这话却是真话,不管是司徒源也好还是林如海,两人都是心中清楚。若是没有了他这个三品大员,自己的女儿便是一介孤女。不但百万家资无法保全,最重要的却是日后女儿,便是那幼童抱金入闹市,生生是个靶子。
若是走运,能保着性命,若是不走运,却是不知能活过几天。
这也是林如海,将黛玉送到京城外祖母家的根本原因。
是以林如海也不恼怒对方的直言快语,反而心中极为感激,他站起身一抖自己的长袍,竟是给司徒源行了个大礼。
“贤弟,此时说些其他的都显得为兄迂腐,只能以此礼聊表寸心,却是表我之心意。
若非是你,我家娇女恐怕真的要让我抱憾终生,你也知晓自她母亲去世之后,这孩子便是我唯一的指望,可是竟然还有人胆敢向我而下手。
我虽不怕死,可然则我而尚未成年,哪里缺得了父亲?
我林如海虽是一介文生,可也要与其不死不休啊。”
林如海最后几个字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连上满是狠厉之态。
司徒源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颌首,然后便挥挥手说:“咱们自家兄弟倒不用这般客气,玉儿也是我的侄女,自然要保她平安才行。
不过你却是仔细查下才好,在你身边能够给你下毒的,自然是你身边亲近之人,总外是家中的下人或者清客。
总要好好的将其揪出来,免得引起大患。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司徒源的性格本就狠厉,也不在意林如海是否会下不来台,只是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倒给对方。
可让他惊讶的是林如海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甚至一直频频点头,听着他说此言,倒是让他有一些对其刮目相看。
最后,林如海更是十分赞同的附和道:“正是该如此,此事我心中此时也有一二揣测,到时必然要将那吃里扒外的东西揪出来。”
林如海此时哪里有什么当朝三品大员的威风,只剩下一个父亲在发现爱女被人算计后的后怕与嗔怒。
不过他也知道,恐怕这些话都是前面的铺垫之言,真正让他觉得意外的事情,恐怕还在后面。
想到这里林如海小心的压下心中的恼火,然后看向司徒源的眼神中有着些许无奈:
“我知你定是还有其他的要说,却是不必多做铺垫,将这一切告知我。
我自认却是能够承受,你却是不必估计我。”
司徒源听到这话也不搭言,他抬头看看快要行至中天的太阳,是有些犹豫的说:“这快到晌午了,要不咱们吃完午饭,歇个觉儿然后再说?”
他自然知道林如海此时急得要命,可是这不耽误他没事跟李如海开个玩笑。
“你这么多年,却是仍旧是一副当年的扬州小霸王的壳子,也罢算是我求你,还将事情的真相快点告知于我。”
林如海有些无奈的摇头。
他自与司徒源相遇之后,便是知晓对方的性格,此时见他促狭心中也不着恼,只是淡淡地解释。
这话却说得极为漂亮,让司徒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到底还得捏着鼻子将一切说出。
他略显担忧的看向林如海,见其面色如常这才说。
“让我想想,这些好像挺多你都知道的啊,那就说点不知道的吧。
你们家老太太在算计你,林家的百万家财用来填补她那个宝贝凤凰蛋,贾宝玉。
而那个贾宝玉也是不争气,小小年纪竟跟戏子粉头之类混在一起。”
司徒源的语气极为平淡,但是其中的不屑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林如海无奈的摇头说道:“你明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何必在这里打马虎眼呢?”
他口中说着,却是用略带一丝恳求的眼神说。
不知为何,天上原本灼热的太阳竟像是有些害羞一般,扯过几朵云彩挡住自己,林如海便是走到另一侧,却也未有烈日暴晒。
“行吧,那你可要坚持住。
你夫人身上的毒是从贾家送来的,只是目前却没有消息到底是贾家的人下的,还是有人借贾家的手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