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那双眸子也有了神采,人虽然还是说不出话,但也能下地干活了。
一家子挤在这小破院子里,还是靠着陈大山在码头拼命搬货,靠着这点钱几人才活了下来。
陈金宝找到这里的时候,被门外的阵阵恶臭熏的不行。
这院子本来就是为了放夜香的地方,腾出了屋子租了出去。
可门口,院子里还是摆放着一车车夜香,夜香郎每日还是会将这些夜香送来,再送走。
屋子里满是屎尿味,若是放在以前,陈家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可他们在外面流浪多日,挤在乞丐窝里,常常被人欺负。
风吹雨淋,尤其是陈大福,陈泽国早就受不了。
更别提能有口饭吃,巷子里什么人都有,根本不会顾及律法,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陈家人早就被吓得不行,如今有了这么一块避难之处,哪还敢嫌弃。
“吱呀”
一声,陈金宝推门而入。
立刻就吸引了陈大福的注意看着瘦骨嶙峋的陈金宝。
辨别了好久才认得出来
他老眼婆娑,颤颤巍巍的迎了上去,“金宝,金宝。”
陈金宝看着眼前头花白,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的陈大福,也险些没有认出来。
只能依稀从这满脸丘壑的面容当中认出是他的祖父。
从前在锦官城的时候,陈家在附近也算是殷实的人家,陈大福从前还是做过马夫,主家对他也还算不错,那些年也没遭过什么大罪,人还是精神的。
可如今却被嗟磨的不成个样子。
田氏拄着木拐出来瞧动静,见到在许久未见的大孙子,立即便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
“爷奶,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大福欣喜万分。
拽着陈金宝也不肯撒手,田氏更是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
嘶哑着喉咙大哭了起来。
院子里刚停了夜香郎新送来的夜香,陈散着阵阵恶臭。
陈金宝被这味道熏的头晕目眩,根本说不出话来。
田氏行动不便,已经多日未曾沐浴过,陈大福也是,他们没有什么银两,一身新的衣裳都没有,那你还顾得上洗澡。
两个人和街头的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身上的馊臭味人叫人退避三尺,陈金宝只觉得胃中翻涌,忍不住想要吐。
可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饭,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咋也忍不住的将两个人从身边推开,跑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这下可把陈大福和田氏给吓坏了。
尤其是田氏本就因为这些日子在外,风吹日晒,腿脚出了问题也没有银两去看大夫,时间久了走路都不便,全靠着木棍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