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河回头朝众官犯抱拳,带头走了进去。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时隔多年,他再次见识到了。
不多时,二十多位官犯尽皆安排好。
天牢这么大动静,消息很快便从重刑区尽头传到昭狱。
马六先是去看了蒋天河,才来廨房找张武的。
哭笑不得问道:
“武哥儿,你怎么总喜欢找蒋大人的麻烦,他得罪你了?”
“他想搞劳什子的变革,我管不着,但带着六叔你一块送死,我没让他枉死在牢里已是手下留情了。”
张武没好气说着,用大鳄鱼剪修着自己指甲。
“唉……”
六叔一声苦笑,摇着头,倍感无奈。
他可以对别人冷脸,唯独对张武怎么都拉不下脸,只能小声提醒道:
“蒋大人用不了多久便会出狱,应该会破格提拔,官至三品侍郎,咱们多少要给予一定尊重。”
“侍郎?”
张武怔了怔低声问道:
“哪一部的侍郎?”
“刑部。”
“……”
少年脸绿了。
叔你纯心玩我呢?
早不说,我才又损完他,你便来了?
张武心里苦,满面怀疑指着天上问道:
“不会是六叔你给他从宫里谋来的职务吧?”
“先生有大才,不该在牢里虚度光阴。”
马六惋惜说道。
张武无语。
“那原来的侍郎韩山呢?”
“升任刑部尚书。”
“还好还好。”
张武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他每逢年节都会去拜访韩山,关系大多是靠走动拉近的。
韩山不管多忙也会抽空见他,还让他帮忙留意牢中武道高手,有忠义之辈,可以推荐到韩府当门客。
张武也是去年才知道,镇抚司指挥使韩江川,竟是韩山的表弟。
这韩家人简直硬气到没边了。
不怪韩江有勇气走清流路线,不屑于收受贿赂。
我若有这靠山,谁给我送银子,我当场开骂。
我是你能用钱收买的吗?
看不起谁呢?
马六看着空荡的廨房,突然问道:
“最近程狗没来牢里吧?”
“我听杨三说他已一月有余没来了。”
马六点头道:“他也没怎么去刑部坐班。”
“嗯?”
张武一愣。
只听六叔说道:
“你一直窝在天牢里,甘于平庸,或许是对的,人爬得高了,不论权多,还是钱多,都容易迷失自己,程狗比你大不了几岁,小小年龄身居八品,比许多世家子弟都爬得快,拔苗助长,最易误入歧途。”
张武沉默。
程狗走到今天,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今晚下值便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