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亚也是满脸的笑容,烧结砖,再加上水泥,这就是“第三把火”
最重要的两大杀器。有了这两样东西,库奇镇绝对可以在冬季来临之前鸟枪换炮,无论是房屋、道路还是其他基础建设设施,抵御严寒和风浪的效果都将大大增强。
更有甚者,他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在库奇镇外围建立城墙,以抵御可能出现的海上危机。
——尤其是随时都会到来的娜迦,更是悬在头上的达摩斯之剑。
“阿尔诺!”
夏亚转头招呼着一直紧紧跟随自己的老管家,“记录下来,盖尔·克里希烧制红砖有功,月底多三个月的薪水作为奖金!”
是的,这就是夏亚·罗林制定的施政策略,他按照村集体经济的组织方式,将三千多名居民全部编入各个部门,分为武装部、运输部、工程部、后勤部、制造部、人事部等十二个工作部门。以镇长夏亚·罗林为的库奇镇议会团负责所有部门的管理。
但这其中有个最大的问题——全镇都是穷光蛋!
由于半鱼人的威胁导致贵族和商人离开,十年来,小镇经济已经全面崩溃,能够用来流通的货币少得可怜,物价乱成一团,哪怕是在唯一一条拥有部分商业职能的中央街道,交易也大多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
一位破产的年长商人按照大城市的做法,竭力回忆并制作了较为完整的商业体系方案,但是眼看到了月底,没有人能拿得出足够数量的货币。已经有人提议用贝壳作为临时的货币——但是这个看起来可行的方案被夏亚暂时搁置了。
他犹豫了很久,决定暂时离开库奇镇。
“有洞穴人护送,我会很安全!”
回到庄园,他对老管家吩咐说,“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附近的城镇看看情况,然后弄一批金币银币什么的回来。”
“但是洞穴人进不了城市!”
老管家贴心的给出了建议,“丹特·霍格尔可以作为您的扈从骑士……”
“暂时不用!”
夏亚微笑着摇摇头,“当然,我需要做一点准备,在我离开库奇镇这段时间,你来主持工作。”
信我者,必不负!
这句话从猎人们的口中迅传播开来,不少居民激动得放声大哭,山呼海啸的歌功颂德声不绝于耳。
剿灭半鱼人和履职宣言,已经让夏亚·罗林这位新镇长在库奇镇上如日中天,而制盐术的应用推广和基建承诺,更是直接把新镇长的声望推向了巅峰。不敢说人人归心,至少夏亚很有信心一呼百应,这为他下一步的施政纲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很多偏远山村,下来视察的官员们不管给出怎么样承诺,很多村民都只会半信半疑。但是却对村支书、村长们计行言听,一方面是朴素的“县官不如现管”
理念,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们能够实实在在的看到好处。
曾经采访过多位脱贫村长的夏亚深知这一点,刚刚来到库奇镇,迅收拢人心就是一切计划的基础。没有人无条件服从、执行命令,再好的政策都只是镜花水月,如同空中楼阁,只能停留在纸面,却没有人去执行。
在所有民众都在观望的情况下,“开局三把火”
,是地方官员打开局面、稳住基本盘的不二良方。
如果把剿灭半鱼人视为“第一把火”
,制盐术作为“第二把火”
,那么在小镇全面推行“大基建”
就是“第三把火”
。只要这件事能够顺利完成,夏亚就可以将所有的权力收归于己身,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声音和任何异议。
转眼半个月过去,在那个好心办坏事的少年的带领下,小镇北面清理出一大片空地,运来的石灰石和粘土堆积如山。有石匠送来打造好的石磨,几头老驴带着鼻罩眼罩,没日没夜的转圈拉磨,一袋袋的细料被送进附近的堆场,等待即将送进火窑进行煅烧。
这里建起了一排经过特殊改造的高温火窑,不远处,库奇镇的第一个砖窑在夏亚的指导下已经建起,盖尔·克里希每天带着几个年轻的助手泡在工地上,不断调试火候和粘土比例,打算烧制红砖。
其他的工作也没有耽误。
小镇上,不断延伸的道路铺上了黄土碎石,处处炊烟袅袅,镇子变得越生机勃勃,居民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身上的干劲也越的充足。对新镇长的感激之情更是日渐愈深。
海边的大锅一刻也不曾熄灭,提纯海盐的工作持续不断。远航的渔船越来越多,手脚麻利的妇女将捕捞上来的鲜鱼洗净、去鳞、剖去内脏,用盐细细腌制,挂在木架上晒干,作为储备的粮食。
一个高两丈、长宽四丈有余的储物库房先悄然成型,腌制好的海鱼挂得满满当当——这群饿怕了的居民,宁愿每天用半鱼人果腹,也先要储存起大量的食物。
“只要看到有吃的,咱们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无意中,夏亚听到了小镇居民这样的心声。
他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除了例行的环镇视察之外,大多数时间都蹲在那个小小的火窑工地上,看着陶匠盖尔·克里希带着几个助手挥汗如雨。
原因无他——烧结砖的重要性,早在夏亚所在的那个时代就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从木石到砖,建筑材料工业得到了天翻地覆的展,在钢筋水泥预制构件出现前,烧结砖就是最重要的建筑材料,没有之一。
如果说陶器的使用,是早期人类走出洪荒的一个信号。那么烧结砖的明,则是进入另一个文明时代的开端。
“开窑啦——”
悠长而苍凉的声音响起,几个助手立刻灭掉窑火,提起准备好的水桶,将一桶桶冰凉的海水泼在窑顶及四周,“嗤嗤”
连响,冒出大量的白烟。
等火窑温度降得差不多了,盖尔·克里希将吸满了水的麻衣往身上一披,掀开小门一头钻进窑里,不多时就钳着两块烧得通透的红砖走了出来,满脸的灰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