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头,像是还不知道千澜已经被下了狱了。
“她……”
伍六七挠挠后脑勺,踌躇了半晌,才小声道:“今早出了事,她现在,现在已经被……”
廖瑜看他这模样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侧时看到自己的大妹妹廖思娘面上神情也很凝重。
连思娘都猜出不好来……他上前一步问道:“伍兄,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澜姐儿出了什么事?”
伍六七正要说话,被身后之人推了一下,一时不察踉跄了一步让了开。
沈寂这才黑着脸走上前,说道:“赵千澜已经被下狱审查了。”
随后将这事情的始末给他们说了。
廖瑜闻言大惊,“啊!这……我的天爷,究竟是哪个人要害澜姐儿一个姑娘家,居然连证人都处心积虑地备妥当了?”
起初他以为孙小李之死是歪打正着同千澜扯上关系,眼目下来看这人摆明了就是冲着千澜的命来的。
可他并不觉得千澜身为往后要外嫁的大小姐,会值得别人屡次陷害。
若说是与他姑父相关,那怎么说也是陷害赵霁来的比较实在吧!当然他也并不是说让人去害霁哥儿,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情细想下去确实很奇怪。
廖瑜恍神的这会儿沈寂已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
赵家并没有多大,只是一座两进的宅子,中间有个小院子,因为廖氏的喜好而装饰成了苏州园林的风格。
小院的正中央是一个不大的池塘,里面几尾红鱼在惬意地游着,时而跃到水面上吐露几个泡泡,十分惹人喜爱。
池塘旁边用半人高的大水缸养着两缸睡莲,时令所致,如今只能看到微微泛黄的莲叶。
沈寂在池塘边站了会儿,心里想着廖氏倒真爱这苏州园林。
他记得当年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池塘边遇见落水的赵千澜,那时她小小的身子在水上沉浮,那种手脚无措、无能为力的感觉大概就和现在身处死牢一样吧!
一旁的伍六七见他们俩,一个傻站在院子里垂望着地面半句话都不说,一个独立于池塘边对着一缸没花的睡莲动也不动。
敢情只有他担心千澜的死活了是吗?
人命关天什么愣,赏什么叶!
“你们俩别光沉默不讲话啊!这事儿究竟该怎么办?能不能拿个章程出来。”
他咆哮起来。
沈寂转身来看了他一眼,并未作声,只看向廖瑜道:“廖公子今日怎么来了这里?”
他的语气还算和善,不过目光却死盯着他手上那个小黄纸包,眼风略有些锐利。
廖瑜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心下忽然就豁然起来。
稍顿后才道:“我与两个妹妹今日本来是要和澜姐儿一同去白马寺礼佛的,可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人,这才来了这里找她。”
“可刚踏进来,就撞见一个黑衣人从千澜房间后边的围墙匆匆溜走,我存了个心眼,在千澜房里翻了翻,果然找到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放着这个。”
说着,他将纸包递给沈寂,又道:“这是砒霜,且是高纯的砒霜,呈白粉末状,此物的毒性较寻常的砖红色块状不纯的砒霜来说,要大得多。”
“这样的一小包,足够毒杀一头牛了。”
伍六七闻言震惊地说不出话。他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为何沈寂要将他拉来海棠巷了,今日若非廖瑜恰好撞见,来日在千澜房里搜出这玩意儿来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