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毕竟对她有愧,翻身下马想喝住此刻状如疯魔的她,开口时却又不禁压低了声音。
“徐凌。。。。。。”
“我叫霄娘。”
霄娘吼道:“我姐姐没有跟你说过,我叫霄娘,因我出生时,爹爹栽种在院里的凌霄花尽数盛开,娘亲便给我取了霄这个名字,我是女儿身,徐凌,不过是为应付外界虎视眈眈的恶狼目光而作的无奈之举。”
“我自小被当做男孩般教养,鲜少有人知晓我是个女子,这样我徐家才不至于被旁支那些恶人吃干抹净,后来姐姐遇到了你,那年春寒未退,她心中却已至盛春,义无反顾地对你许下芳心。”
“再后来姐姐嫁给了你,以我徐家的声势,竟然有个女儿被选做亲王正妃,不断有人说我们是祖坟冒了青烟,说便说吧,好在自那以后,欺我家无人的人纷纷换了一副嘴脸,无人再敢瞧不起我们。依靠着你昭亲王这棵大树,我徐家倒是短暂地风光过一阵。”
“我年岁渐大,父母想着要将我女儿身的身份传出去,幸好他们未曾这么做,给了我后面几年的安稳日子。你说谁能想到呢?好好的日子,被这个妖妇毁了。”
话至此,她又提剑直指此刻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尸首的太后。
望着她长剑指来,本就伤心欲绝的太后更为愤怒,怒喝众人:“她杀了哀家的女儿,尔等岂容她在此发疯,速速将人拿下!哀家要将她碎尸万段!”
可如今霄娘在控诉妖后罪行,又有昭王作证,等闲人谁敢动手?
见无人理会,太后瞠目望向一旁的聂允,“哀家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吧?聂允,哀家说,杀了她!”
其实方才聂允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禁叹了口气,眉头一皱,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公主身亡,太后娘娘悲痛不已,扶她下去休息吧!”
侍卫得令,一左一右毫无敬重地架着太后离开了。
太后一走,霄娘立时惨笑一声,放下剑又望向昭王,缓缓道:“与其说我最恨她,倒不如说我最恨的人是你,容柏!”
昭王错愕。
她又续道:“你娶了我姐姐,却又护不了她周全,她死后你又不能为她报仇,你和你的好哥哥,还有沈敬、赵绥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杀害我姐姐的人在后宫恣意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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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对得起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可知将当年七八岁大的我丢在山东,无异于将羊送入虎口,如今你倒好意思回来问我悔不悔?”
她字字珠玑,听得昭王一脸沉痛,“你可知杀害你姐姐的人,其实并非太后,那时有外敌潜入,恰好遇见你姐姐去苏州游玩……”
他想好生解释自己当年为何没有让太后伏法获罪,话至此,却发觉自己怎么说都解释不清……原本就是他错了,是他负了他的发妻,如今也对不起她的胞妹。
霄娘果然质问他,“好,我信你,我信你说的最后令我姐姐身亡的人不是妖后,那酿成当年惨案之人,是不是她?若非她从中作梗,我姐姐怎么会离京?若非她派杀手前去,赵绥又怎么会离开那艘游船?既如此,我找她寻仇又有何错?”
昭王沉默了。
话听至此,一旁的侍卫和士兵们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些事情,他们大概是听不得的吧?可昭王未曾下令,他们又怎么敢撤离?于是只能尽可能的往后退了些许,逼迫自己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