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相视一笑,刘稻香更是跑过去拽着他的裤腿直摇晃:“爹爹,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三贵瞬间有种自己脚趾头好痛的感觉,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二闺女,乖,咱念书的事不急。”
他心里却是大吼着:二闺女,特么你老子还没有看过《千字诗》,叫你老子怎么教你,你看不懂的,难道你老子就看得懂。
“爹,不嘛,我就要看那本,就刚刚那本《千字诗》。”
刘稻香抱着他的小腿蹭啊蹭,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哼,老爹,你别想跟咱斗。
她心心念念地想让自家老爹去念书,终于,今天有了个好梯子,还不赶紧地往上爬!
不然,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梯子也没了,还忽悠个屁啊。
嗯,刘稻香一激动,就暴粗口了。
刘三贵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法跟自己的闺女说,你老子也有好多生辟字不认得。
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移到张桂花身上。
张桂花受不了他的目光,便对一真撒泼的刘稻香说:“闺女啊,你爹那啥,嗯,你爹不是要忙着捞鱼么,这事儿咱往后挪挪。”
“娘,你莫哄我。”
刘稻香不依了,继续抱着刘三贵的小腿扭麻花。
刘秋香突然伸手一拍后脑勺,冲刘稻香说道:“哎呀,二妹,咱咋忘了,爹是只念了《三字经》、《百家姓》的。”
刘稻香一撇小嘴,带着哭腔回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忒么给你老子出难题,刘三贵都听到自己的心肝碎成一瓣瓣了,有个不省心的闺女,其实也要操碎心的。
刘稻香才不管他的心碎成了几瓣,继续缠着刘三贵:“爹啊,你咋不想想这小公子送书是啥意思。”
“哦,他说看你爹爱种田,就送了几本关于种田的书给你爹。”
这是张桂花替他回答的。
嗯,苏子烨那家伙就是个腹黑的,明明是不想刘齐氏把书拿走,才想了这么个借口搪塞了事。
刘三贵先是默了一会儿,后才一脸不信地答道:“怎么可能是叫我多念书。”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咋就不能了?”
刘稻香可不干了,自从知道自家便宜老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就打起了小九九。
现如今,苏子烨都帮她把台子架好了,她还不就着台子耍起来。
“爹,那你说这几本书是给谁念的?咱姐妹俩便是念了《千字诗》,可后面的《弟子规》与《论语》,也当真是给我俩念的?”
刘稻香的话说出来,刘三贵自也是不信的。
或许她二闺女是识字,可却不知,《论语》一书可是正儿八经的学子必须念的书。
刘三贵的眼里亮起一点点火花,随即又快的焉啦吧叽了:“闺女啊,不知小公子打哪儿知道你爹识得些字,可也就识得些字,他或许并没有多想。”
还有一点,刘三贵真是说不出口啊,他好歹也是朝三十奔去的男子汉了,还念个啥子书,自己不当睁眼瞎,也就不想让闺女们不当睁眼瞎罢了。
刘稻香是个主意很正的人,从不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因此,她再次劝道:“爹,话可不能这般说,我就想爹能多念些书,这样,也能跟我与姐姐、娘亲,讲讲外头的事。”
张桂花并没多想,在她的想法,她家目前还挣扎在填饱肚子这事上,哪里有余钱去念书,更何况刘三贵是家里的顶梁柱,再说这事无论从哪头讲起,刘齐氏肯定是一万个不会同意的。
“外头能有啥事好讲,你爹啊,最远不过是去了镇上,再不,就是围着咱三十里村打转。”
张桂花帮着刘三贵,想打消刘稻香的这个念头。
“娘,念多点书有什么不好?娘以前可不也是睁眼瞎,去个镇上进了铺子,那柜头上都写了啥,您识得么?哪里有如今这般方便。”
刘稻香想了想,觉得,就这么点理由只怕是难已说服两人,便又道:“爹,娘,你们可曾算过帐,咱寄在三婶家的三只鸡,再过上两三月便能下蛋了,这一天少说也有五六只蛋,算下来也能得个七、八、九文钱,这一月也就是二十多文,再加上到年底卖鸡的钱,十只鸡,怎么着,也能得个二两多吧。”
不算细帐还不觉得,这般一算,张桂花心里也觉得划算,这鸡吃的米啊糠的,都不用自家掏钱不说,自家闺女们还天天上后山寻些野菜喂鸡,在她看来还真是一本万利。
只是,自家二闺女说这话是啥意思?
张桂花心里打着转儿,这话儿也就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