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暻綉又急又怒的忙喊了一声道,“苏蓉绣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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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回事儿,蓉绣昨晚哭了一宿呢,难过的厉害。”
大夫人接过苏茗绣递过来的茶杯,低头抿上一口后才道,“这事儿你可来晚了,暻綉昨晚就找了你爹说不能答应。”
“为什么呀?”
苏茗绣不解问道,“蓉绣她自己有喜欢的人,暻綉管东管西的他管得着吗?”
“他是哥哥,这事儿他还真就管的有理有据。”
“可蓉绣身子不干净,跟过九王爷一回,我也怕她去唐家受委屈,那贺鸣我今早还特意去打听了这人,家庭条件虽是差,可人是真不错,蓉绣跟他也不至于会吃苦”
大夫人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娘都明白,可这事儿你爹都话了,咱们再站出去不合适。”
苏茗绣撇嘴道,“爹就这么听弟弟的话?”
“暻綉往后是要做家主的,你也别老是拿你这姐姐的身份去压他。”
“是是是,就让那小子胡作非为去,反正他三个妹妹呢,我就看他是不是能全给祸害了。”
“暻綉也有自己的考量,那贺鸣出身毕竟太差。”
大夫人笑着摸摸自己大女儿的手道,“你一天还不是尽瞎操这些心?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差蓉绣做的喜袍了,其他东西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以后成婚了可要收敛收敛这脾气,嫁出去就别再对家里的事儿多管多问,否则夫家那边会不高兴的。”
大夫人道,“家里这三个妹妹以后怎么安置,那是暻綉该去考虑的事儿,你啊,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自在美满,娘亲便也就放心了。”
喜袍是赶在婚礼前一日才将将缝好。
由于刺绣的过程中实在是走神走的太厉害,手指头被扎的全是伤口,怕抹了药膏会在衣裳上留下奇怪的味道,所以每扎伤一次,苏蓉绣便只能找一团废布将那血迹给按回去,然后再继续做工。
大姐出嫁当日,二哥一直在她房内等候,苏蓉绣想着自己若是有一天成亲,二哥也会一直在屋内陪着吗?
手中拽着的是贺大公子给的请柬,苏蓉绣只是庶女,并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此时即便外头折腾的再多闹热,她也并没有半分想要出去瞧热闹的心思。
那日和二哥闹的特别不愉快,可苏蓉绣并不后悔,只想着闹僵了也好,闹僵了,那哥哥就也不至于再会拿和别的女人成亲的事儿来躲避自己。
苏蓉绣连着小两月都不曾出过院门,苏暻綉也不来,倒是贺鸣也许听着了什么风声,反倒是往她这处越跑动的勤了几分。
只要来就一定会带个小玩意儿,虽然比不上那九王爷送的值钱,可苏蓉绣也还是照单全收,哪怕偶尔只是一只蜻蜓,一朵小花。
屋院外响起敲打锣鼓的喜庆声来,苏蓉绣往门外张望了几眼去,正好瞧见一大列挤挤攘攘的人群朝门外出去。
这是要出了吧。
起身的时候不忘拿了一把红纱底珠坠团扇,苏蓉绣远远跟上这支车队,瞧着她的二哥一袭霁色长袍,头束白玉冠,腰间斜插一把竹骨扇,翻身上马的姿势更是格外潇洒俊逸。
两家相隔稍远,所以送亲的车队走了个大早。
路上有听闻鞭炮声起床来凑热闹的小朋友,孩子们蹦蹦跳跳的一路喊着。
“成亲咯成亲咯。”
“祝郎娘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
喊些吉祥话,便是有人会派给他们一人一个两文钱的小红包,小朋友收到铜板后更是高兴,于是这些好听的话便越喊越大声,越喊花样越多。
追逐打闹,你争我抢,闹腾的厉害,甚至有几个小家伙还撞着跟在队伍后方的苏蓉绣,撞的那姑娘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还摔到了地上。
掌心蹭破了些皮,不过好在团扇没坏。
苏蓉绣又爬起身来拍拍灰尘继续跟上。
车马行至贺家,贺大公子也早已在门口等候,同送人来的苏暻綉互相颔道礼后,苏暻綉才侧身让开一条道来。
贺大公子抬手敲敲车门,待苏茗绣伸出手来,这才转身将人背到背上,在一片叫好欢呼声中,郎娘便一同进了家门。
苏蓉绣仍是远远望着,直到苏暻綉跟着人群走进贺家宅院时,她这才跟上前来。
“姑娘是哪方亲友?”
苏蓉绣道,“男方。”
“请柬带了吗?”
苏蓉绣掏出那张红色的帖子来交给面前记礼单的老人家,待那人确认完毕后又问了她一句,“姑娘的礼金?”
苏蓉绣一怔,又才低头道,“礼物已经提前赠予大公子,您礼单上记着我姓名便是,大公子瞧见自会知晓的。”
见这姑娘样貌不俗,举止大方,也不像是来白吃白喝蹭霸王餐的,门口的管家和气点头后,便听话记下这名便放了苏蓉绣进院。
这婚礼场面倒是大,桌椅板凳摆满了整间院子,人贴人人挤人的全数涌到主堂那一处去,小孩子们又是胡乱喊叫着到处乱跑,这回长了个心眼,苏蓉绣特地寻了处人少的地儿走。
“吉时已到,请父母上座。”
苏暻綉站在人群之中,今日走神仍是走的厉害,这样的状况已经不知道是持续第多少天,每每反应过来都要再狠狠甩上两回自己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赶走之后,才能再继续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