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东方信。
他们很快便靠了过来,适宜就近看清了他们的容貌,另外一人竟是李。他的神色略显阴沉,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没听到我说话吗?”
对她们说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东方信语气加重:“马上回房去!”
“你们可以出来,为啥就要赶我们回房去?”
适宜低哼一声,完全就是与他作对的范儿:“我们睡不着,要去散散步。”
“你——”
“东方。”
便在此刻,另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随着一抹高大身影靠近,龙于行也出现了。
东方信侧脸瞥他,后者摇摇头,似乎在与他传递些什么信息。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目积压着阴沉之色。
适宜心里奇怪他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可他们看起来无意向她们说起,也便没有去问,探究别人的秘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龙于行的目光很快便往她们瞥去,声音轻淡:“两位不习惯宿在荒山野岭中,都睡不着吗?”
他的语调尚算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比起东方信的态度不知要好上几百倍。适宜闻言后,淡淡“嗯”
了一声:“我跟天然去凉亭坐坐,你陪他继续疯吧!”
她口中的“他”
,自是指东方信无疑。
借着月光,可见东方信脸色略显阴霾,但这一回,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眉头深锁,那模样真叫一个忧愁。
龙于行却视若无睹,只看着适宜淡淡道:“不介意我们也去坐上一会吧?”
“当然不会。”
适宜应声:“这又不是我的地盘。”
言下之意,这若是她的地方,便不许他们前往了?
东方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出口的话语积带着浓浓的讥嘲:“小气鬼!”
“小气鬼说谁!”
“谁应声就说谁!”
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中自己的招反而将了她一军,适宜整张脸也沉了下来。她狠狠瞪那男人一眼,把头一扭,扯起天然的手便往前大步而行。
看着她那显得气急败坏的模样,东方信揄揶的声音悠悠传来:“啧,果然不负盛名,这样就生气了。”
适宜本来就是自己要生闷气,避开他,以图个眼不见为净的。这时听到他话语,立马便松开了天然的手腕,折了回来,站到男人面前。眼看着自己的眼睛才到对方的下巴,她只觉气势不足,遂踮起脚尖,瞪着男人,沉下脸便是一通霹雳啪啦的话语:“现在是怎样,人家生气你也要管了?我生气怎么着,生气犯法了吗?你倒是说一下,我犯了哪条法律?说不出来吧?那就是我有资格生活,没有妨碍到你了……既然这样,你那么嘴贱做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还在这里自以为是,混蛋!”
说完,昂起脸冷冷“哼”
一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离开。
眼见她快步走过去牵起天然的手往凉亭方面而行,东方信竟也呆了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眸光落在一旁看热闹的两个男人身上:“她鬼上身了?”
“天知道!走了!”
龙于行耸耸肩,完全没有要给他解疑释难的意思。他眸光似乎往四层巡睃了一翻,又好像只是在看风景,随即迈步往凉亭那端走了过去。
李是唯一一个站在原处不敢轻易有所动作的人,只是这刻他头颅微微俯下,嘴角似有若无一抹闷笑弧度。
东方信似有所察觉,眸子轻轻眯一下,眼里危险的暗光涌出,对着那想笑却又隐忍着的李淡淡道:“今晚的事,你多留心些,可别给我出错了,否则……”
后面,声音越深沉,几乎如带了压迫之感。
李顿觉毛骨悚然,却不得不利落地应了一声:“是。”
东方信见他凝重的脸色,伸手往他的肩膀轻轻拍两下,方才举步往凉亭走了过去。
李做了替罪羊,心里那是无限个小委屈。他甩甩头颅,眸光往后方瞥一眼,方才跟上了东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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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中,几人就席而坐,龙于行优雅叠起双。腿,眸中光芒在月华照耀下熠熠生辉,把他整个人都衬托得风采迷人。他目光往对座位置的适宜与天然一瞥,第一个开口说话:“普莱寺挺清静的,我们就在隔壁,难道还给不了你们安全感?”
这话语,颇有几分开玩笑的味道,但想深一层,又似乎不像。
适宜眼珠转了好几圈,并不着急回答,脑子运转着思索这龙于行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