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本来离得就近,现在都向彼此的方向前倾,差点撞在一起。
那股冷香一下子又变得真实起来。
柳知许果断地僵在原地,一场撞头事件得以避免。
江仲秋手长脚长,轻松地捞起柳知许摔在地上的水杯。
杯子是塑料材质的,所以没破。
柳知许小声说句:“谢谢。”
准备接过水杯。
江仲秋却没有马上递给她,待用纸巾仔细擦拭掉水杯上沾染的灰尘后,她淡淡地说:“你先写名字,不急。”
又把水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道:“你写完了我再给你,免得又碰掉了。”
喧闹的教室不知不觉只剩下零星四五个人,都在沉默地整理书籍,一时间安静不已,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翻书写字声。
窗户没关,有风吹过,江仲秋将头转了个方向,百无聊赖地看着夜空。
当然是没什么星星的,但也不至于漆黑一片,科技的进步,让人类不再惧怕夜晚。
黑夜和白昼的界限也逐渐模糊。
写好名字又将课本和练习册分门别类放好,江仲秋还是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柳知许犹豫了一下,缩回想要拍拍对方肩膀的手。
“我收拾好了。”
“那走吧。”
江仲秋站起身,等柳知许背好书包,随后一起下楼。
昼夜温差大,白天热得叫人恨不得泡在冷水池里,晚上只穿件短袖露着胳膊却又凉飕飕的。
江仲秋搓了下手臂,想着明天还是得带件薄外套,又想起周一到周三得穿校服,于是决定把校服外套拿上就好。
出校门的时候,保安照例认真核查每一个人的走读证,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偷溜出去。
毕竟万一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柳知许刚转过来,走读证还没办下来,眼下只有一张临时的纸质手写证明。
虽然昨天已经核查过一次了,但今天值班的保安似乎换了一批人,他们好像没没见过临时的走读证,问了不少问题,柳知许耐心解释回答。
最后还是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班主任,才算通过。
江宇这几天都在忙搬家和柳芳店铺装修的事,今天又和柳芳外出了一整天,没想到开新店这么麻烦,他索性推了好几个拉货的订单,打算这周就在家陪她们。
所以今晚照例是江宇开车来接她们回家。
柳芳没来,江宇面对两个青春期的女儿,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单询问了下柳知许在新学校适不适应,吃不吃得惯食堂,就无话可说了。
江仲秋早已习惯这种沉默,只默默靠在车后座上,放空大脑。
回家后还是江仲秋先洗澡。
头被吹得半干江仲秋就关掉了吹风机,披散着走出来。
柳知许也拿着换洗衣物准备进去洗澡,擦肩而过的时候江仲秋“诶”
了一声。
“怎么了?”
柳知许转头疑惑地看她。
“可以碰热水吗?”
江仲秋指指她还泛着红的左臂,问道。
“没事不严重的,没伤口也没起泡,可以的。”
江仲秋也不坚持,嘱咐了句注意别用手搓那块肌肤就去客厅晾头了。
柳知许打开花洒,暖黄灯光下,细细看着那片被烫伤的部分,回想江仲秋或有言或默默无声的关心与体贴,眼神柔软。
待柳知许头吹干走进卧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半。
江仲秋半靠在外侧床头看手机,屏幕出的不太柔和的白光打在她的脸上。
柳知许看见江仲秋一如既往的,无甚表情的脸。
睡前还得擦一次药,柳知许将药膏挤在棉签上,轻轻涂抹着伤处。
见柳知许上好了药,江仲秋关掉手机,打开旁边的小台灯。
柳知许关掉卧室的灯,在柔和的黄光照耀下,爬上里侧的被窝。
等对方躺好,江仲秋随即关上灯。
“晚安。”
轻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屋里一片漆黑,江仲秋睁眼看着黑洞洞的墙顶,听见柳知许轻柔的呼吸声,难得放缓了语气: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