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
黑色寓意不好,她就穿了一身白。
仍是頗為素淡的長裙,絲質垂柔,高挑清冷,將她的氣質襯得淋漓盡致。
可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不想看到,柳拂嬿這種拒人千里的冰冷感。
薄韞白改了個導航地點:「先去商場。」
「去商場幹什麼?」
柳拂嬿說完,忽然想到一個有點尷尬的可能性。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領,那裡繡著一個小小的1ogo。
是個南法的小眾品牌,不是那種動輒五六位數的牌子,卻也已經是她衣櫥里最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
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薄韞白也沒動,筆直看向前方,一副專心開車的模樣,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口中卻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衣服沒問題。」
柳拂嬿這才扭頭看他。
男人沒有停頓,繼續說下去。清雋面容上沒什麼表情,是一貫的模樣。
但也許是晨光太溫暖的緣故,光芒棲在他眉宇之間,給了柳拂嬿一種溫和的錯覺。
「衣服沒問題,給你挑點飾。」
聞言,柳拂嬿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鍊。
那天手鍊被摔過之後,她找了珠寶匠人重修好,便一如既往戴在手上。
這是她生命中,為數不多的親情紀念。她怎麼忍心丟棄?
只是不敢讓柳韶知道罷了。
手鍊是一種名叫亞歷山大石的寶石所鑲嵌,色澤很正,在陽光下綻放出清艷的金綠色。
她可能會對自己衣服的價格沒有自信,但不會對這件飾的價格沒有自信。
柳拂嬿這才有了問問題的底氣:「不用再買了吧?」
「……太素了。」薄韞白漫聲道,「結婚了還沒買過五金,哥嫂肯定說我小氣。」
車子駛入黃金地段的商場,一層的奢侈品區門可羅雀。
薄韞白帶她走進中心位置的一家店。
「挑喜歡的,不用看價格。」
扔下這一句,男人便走向等候區,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坐下,隨手接過店員遞來的咖啡,垂下眼眸看手機。
看出薄韞白氣度不凡,店長笑靨如花地走過來,引導柳拂嬿走向最昂貴的珠寶陳列櫃檯,柔聲詢問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最終,柳拂嬿挑了一串珍珠項鍊,一對白鑽石的長耳墜。
珍珠項鍊弧度潤澤,柔美地貼合在鎖骨處,能最大程度地軟化她這一身裝束的冷感。
鑽石耳墜光芒清冽,掩於發間,粼粼生光。
挑完,她走到薄韞白面前,攬起鬢旁的碎發,給他看試戴效果。
儼然是一副,員工換好工作服後,再給領導過目的謹慎模樣。
「就這些?」
薄韞白也沒什麼其他的情緒,掀起漆深眼眸,淡聲問她。
「過猶不及。」柳拂嬿指了指自己腕上的手鍊,「已經很多了,太花哨也不好看。」
薄韞白卻像沒聽見似的,淡聲道:「再挑幾副。」
「下次過去,換著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