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曜刚出了宫门便看到对面老树下站着一个着墨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身材颀长挺拔,细看,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似。气质清冷,有种生人勿近的冷漠。
对方抬眼看到他,凤目微弯了下,“阿曜。”
“表哥。”
宗曜走过去。
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番,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道:“难得回来,去喝两杯。”
“好!”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宫墙外走去。
此时,夕阳洒金,漫天云霞如烧,暮霭慢慢笼罩下来,明灯次第亮起,街面上车马往来不绝,到处是喧声笑语,一派太平盛世景象。
一间不起眼的酒楼上,宗曜与宗起运相对而坐,晚风携着酒香穿窗而来,拂动两人鬓前的碎。
宗曜给两人都斟了满满两杯酒。
宗起运不赞同地道:“十三传信来,说你受了伤,我们以茶代酒就好。”
宗曜道:“没什么事,已经好了,”
见他不信,只好起身将窗户掩了一半,脱了上衣露出肋下那道伤口。伤口已经痊愈,周围新肉呈现淡粉色,有酒杯底端大小。
宗起运脸色阴沉至极,“竟然伤得这么重!这帮贼人真是胆大包天!”
宗曜整理好衣服,淡淡地道:“本来就是冲着我这条命去的,这个人很清楚我的行踪,知道我偷偷出了书院,还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而且还动用了缠红指,这是出了不菲的价钱。”
“会是谁呢?宫里那两个?”
宗曜摇头道:“我猜应该不是,太子,依着他的身份不至于。至于四哥,他要是想铲除异己,应该先拿太子下手,再说了,陈家不会看着他犯蠢。”
宗起运眉头紧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你……,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要么,他一直关注着靖北王这件案子,要么就是想让宫里几个乱了。”
宗曜思路清晰,冷静地,“宝安寺那件事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为靖北王喊冤,还能全身而退。”
宗起运道:“这件事已经呈到了皇上那里,听说动了不小的怒。”
“十年了,这十年里,很多人都怀疑当年图门关失守的事,只不过,没人敢揭开。”
他转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窗外远景神色惘然,“你说,他到底在压着什么?”
涉及到那位九五之尊,宗起运不敢多置喙,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殿下,那件事你已经尽力了,暂且放一放吧。”
宗曜沉默了下,道:“我还是迟了一步。”
冲他举了举酒杯,“这次若不是你帮我遮掩着,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脱身。表哥,敬你。”
宗起运回敬一杯,试探地,“这次回宫,你应该不回书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