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个嫡亲的小姑子,回回都是这个样子,稍微多说几句,就哭天抹泪的,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要这个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尤其喜欢当着公爹和婆母的面搞这一套。实际上私底下训女使婆子,花样百出,也不知道说过多少糟践几位姨娘的话,偏偏表面上装的人畜无害、柔弱不能自理的。好歹也是相公嫡亲的妹妹,自己劝也劝过,说也说过,到底只是做嫂子的,说的再多,又不愿意听,哎。
“哭哭哭,你怎么整天都哭不够啊。”
琼芝不耐烦的讽了一句,这回轮到二少奶奶皱眉了。
两妯娌的目光再次交汇,一副“彼此彼此,同病相怜”
的模样。
“家里怎会有不认识的女使?”
二少奶奶率先开口问。家中女使一般看穿着便能分别个差不离,即便是有不认识的,也应该是外院干活的粗使婆子。
“看装束是二等女使,倒像是,像是……”
云芝吞吞吐吐,半天没个整话。
“有话就说。”
显然张氏夫人没这个耐心。
“像是玉春堂的。”
关键时刻杨姨娘出了头。
“你胡说什么!”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女孩儿声音的是茶具摔碎的声音,张氏夫人嘴角动了动,并没有说什么。
这话,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着实没想到,“二妹妹先别急,听听杨姨娘怎么说。”
这么明显的弱点,两位少奶奶实在无力吐槽。
“奴婢多嘴,”
杨姨娘一副恭敬的模样,“那日四姑娘回来便同奴婢提起,见到几个生面孔的女使,只是袖口与衣袖不是一个颜色。”
一听这话,两位少奶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位姨娘和姑娘手下的人,穿着都会有不同的区别,日子久了,就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木犀轩的女使不戴饰、海棠阁的女使穿收腰的裙子、攀枝居的女使用各色绳子做饰、紫藤斋的女使不戴耳饰,而袖口与衣袖不是一个颜色,正是玉春堂的女使。
“奴婢在夫人身边多年,自知夫人有此习惯,是以大胆猜测,恐是玉春堂的人。”
杨姨娘毕恭毕敬,云芝哭哭啼啼,大少奶奶一个头四个大。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是我玉春堂做的。”
张氏夫人黑着一张脸,估计这会儿吃人的心都有了。自己到底顾及着之前的情分,谁曾想倒是养了头白眼狼。
不对,哪里不对,大少奶奶觉得奇怪,“婆母,就如姨娘和四妹妹所言,如果真是玉春堂的人,四妹妹和身边的女使怎会不认识?”
“大嫂嫂说的有理,而且事之时,婆母和二妹妹都在玉春堂,她不好好在玉春堂伺候着,又去池塘边乱跑些什么?”
二少奶奶万分感谢大少奶奶姜氏抓住了这个漏洞,顺着大少奶奶的话继续往下说。
“媳妇记得,前段时间,像是有几个被罚出了玉春堂。”
听二少奶奶这么说,大少奶奶也记起来了,约是半月前,琼芝不知因什么事,了好大的脾气,几个女使就无辜沦为炮灰,被罚出了玉春堂。
“娘,是有这么回事,几个听墙角的,被我打了出去。”
琼芝虽然是被母亲和哥哥娇惯的狠了,喜欢耍小脾气,喜欢被人捧着,炮仗脾气一点就炸,却也是直来直去的直肠子,下面人犯了错,就按照规矩,该怎么罚怎么罚,矮子里面拔高个,单是这一点,两位少奶奶明显都会喜欢琼芝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