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
苦笑的说出了这四个字,玉润无力的闭上眼睛,不论她曾经多么憎恶这个姓氏,但她都不得不承认,那是她的根,她日后唯一的庇护。
从前她不懂,只是一味的厌憎,所以最后才落得那般下场。
孙老眼中有讶异闪过,眼前这小姑子竟然是琅琊王氏中人,此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再联想到那嫁入王府的二夫人谢道韫。
这小姑子的母亲,难不成是当初被公主抢了亲的高平郗氏女?
思及至此,他面上的神色多了几分肃然,心知若是再问下去,恐有麻烦,于是应允了玉润,便随即岔开了话题。
同孙老交谈过后,二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只是散去之后,玉润现那女鬼仍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张了又合的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玉润懒得搭理她,脚下生风,直奔翡翠园。
那女鬼到底还是没跟上来。
回到园子里,文妪立刻迎了上来,一边将手炉塞到她手中,一边激动地望着她道:“女郎女郎!听说您今晚在宴会上一鸣惊人了?”
玉润乐了,没想到文妪还学会了“一鸣惊人”
这样的话来。
“你听谁说的?”
她面上不显,心情却也是欢愉的。
“呵呵,是杏儿听三姑娘院子里的婢女说的,只是三姑娘那边……”
想到玉润很有可能跟这位表姐交恶,文妪原本还灿烂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忧色。
“不必理会。”
反正她早晚是要回建康的,既然有些人连表面上的和平都不想维持,那随她的便吧,还有更强大的敌人等待她来对付。
诸如郗月一类小人,她压根不想浪费半点精力。
文妪暗自叹息一声,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又欢喜的开口:“女郎,听说今晚宴上还有陈郡谢氏同吴郡孙氏的儿郎?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怎么那些女郎都跟疯了似的。
玉润莫名觉得好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女郎,您弹那一曲,他们之中可有人……”
文妪支支吾吾,也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
唉,她这忠心的老仆,还是没忘了那茬。
“妪,那孙谦之妻刚刚亡故,谢肃看起来也是弱冠之年,即便是未曾婚配,怕是家族中已早为他定了人选。”
听了这话,文妪才讪讪的垂了头,替女郎更衣洗漱。
玉润心事重重,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给那厮揪出来问清楚,然后再让他默下那曲谱。
文妪只当她是累了不说话,一边替她梳洗着还一边感慨:“女郎小时候都不怎么弹琴,谁承想长大了竟也有了夫人的风范,夫人年轻的时候啊,那可是……”
她娘当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还是建康城远近闻名的美人儿……
这些话再说是八百六十一遍,她听的耳根子都快听烂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长得美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输给了权势。
玉润涩然一笑,要想不被欺负,不成为他人的玩物,必须要变强!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冷冷的扫向窗外,差点惊叫出声。
原来那女鬼还不曾离去,木头桩子似的站在窗口,也不知呆了多久。
玉润心下有些烦躁,但看到清风吹起她那雪白宽大的裙摆时,胸口猛的一紧,一股不妙之感袭上心头。
不对不对!孙老说那女郎是在送嫁的路上被歹人所害。
那她着的这裳,怎地不是嫁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