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性格是天生自带的,黎放就是这样。那时候他就有点社恐了,一直不敢跟司轻说话,还是司轻主动开口,问他叫什么的。
两个人的相识就是这么平平无奇,这都归功于领着司轻进来把他放在黎放旁边的幼儿园老师,又或许该感谢安排黎放身边没人的老天爷。
司轻做着梦,脑子里却突然很没来由地冒出来了个想法。
他想,第一次见面平平无奇,可不意味着最后收场也能这么平平无奇啊。
嘿,如果能选的话,反过来多好。
这想法刚落地生根,司轻即刻就陷入了迷茫。
反过来什么呢?
他不知道。
但确确实实,想把这一切颠倒的欲望在他心里烧成一片无法熄灭的燎原业火,烧了一整个梦。
他梦到他和黎放一起上学放学,他梦到幼儿园放学时黎放牵着他的手走出园,指着一个面色憔悴苍白的女人对他说,这是我妈妈。
他妈妈朝司轻笑,看起来可怜得令人心生同情。
司轻却在梦里无法遏制地火大,毫无理由。
他想向情绪深处探寻,但那里一片空白,他探寻不到真实。
他和黎放在他的梦里一起上学放学,两人一起慢慢长大,所有的一切都和司轻的记忆南辕北辙。
什么关系不近也不远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同学关系,他俩这明明两小无猜最亲近竹马,天天上下学都要手牵手,上厕所都要一起去,从小到大所有老师同学看见司轻就得问黎放去哪了,司轻出了什么事所有人第一反应问黎放。
没人把他们当一对,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一对。
司轻刚上小学的时候开始对魔术感兴了,时不时地就把纸牌和魔术道具偷偷塞在书包里带来学校,趁下课时悄悄给黎放表演魔术。
但司小轻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专业,小孩的手有时候连纸牌都握不住,上一秒还好好拿在手里,下一秒就哗啦啦撒一地的事都不鲜。
有次放学路上,两人踏着夕阳走回家。
司轻拿着朵玫瑰,神秘兮兮地对黎放说:“哎,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一天要变八百来遍,黎放早就习惯了。
黎放无奈地笑:“你变吧。”
“你看着啊!”
司轻伸出手,给他展示了自己两手空空,说:“你看,什么都没有!”
“嗯,什么都没有。”
“你看好啊!不要眨眼!”
司轻手上一搓,手快地一探袖子,嗖地拽出来了一朵花。
结果刚要拽出来的时候花卡在了袖口,司轻一急,牙一咬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一拽——他手中出现了一朵只剩三瓣花瓣的摇摇欲坠的玫瑰。
司轻:“……”
黎放:“……”
黎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了。
“不要笑!”
司轻羞红了脸,“我下次就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好好好,那你明天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