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庭联系的人,正是在清梁村颐养天年的原自然资源部部长莫庆年莫老。
“老师,您最近挺好的吧?”
电话里传来莫庆年沉稳且浑厚的声音。
“嗯,挺好。”
“那就好,老师,我给您打电话是告诉您清梁村派过去一个第一书记。”
莫庆年有些不悦。
“坤庭,要是这样的事都要跟我说那我待在清梁村还有什么意义?没其他事就挂了吧!正喂着鸡呢!”
张坤庭挠了挠后移的际线,有些窘迫。
“老师,我知道您不再过问政事,这点事本不应该跟您说,但是去那里当第一书记的是友民的儿子梁守城,这才忍不住告诉您一声,免得您冷不丁见到了没有心理准备再埋怨我。”
莫庆年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坤庭,是你安排他来的?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老师,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在我看来,守城去清凉村上任第一书记更像是一个意外。”
“意外?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是知道我在清梁村,特意申请到这里来的吗?你跟他说过?”
“老师,我跟谁都没说,守城应该都不认识您,再说他原本申请的是东康村的第一书记。”
“那怎么来清梁村了?你安排的?”
莫庆年不依不饶的,大有更年期要拿张坤庭开刀的意思。
张坤庭一脸的委屈,都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老师,真不是我安排的!是刘钧泽给组织部的建议,他希望守城到清梁村吃吃苦,历练历练,您说巧不巧?”
“那刘钧泽知道我在这里吗?有没有谁跟他提起过?”
“老师,您在清梁村养老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您老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并且现在外界关于您的传言有很多,但没有一条传言说您在清梁村,刘钧泽更不可能知道,不然他不会建议守城去清梁村当第一书记。”
“那倒也是,不过坤庭,刘钧泽是代表自然资源局提的建议,而你作为组织部副部长是可以不予采纳的,终究还是你想让友民的儿子来投靠我,对不对?”
张坤庭的脸色比苦瓜都难看,心说不愧是大佬。
“老师,什么都瞒不过您。友民是您最喜欢的学生,他的儿子跟他一样有才能,人品什么的也可圈可点,不能就这么埋没在刘钧泽的阴影里。既然命运都这么安排了,就希望您能帮帮守城,只要您搭把手,他能借着第一书记这个机会脱离刘钧泽的掌控。”
“让他脱离刘钧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至于让他来清梁村找我吗?”
“老师,我知道刘钧泽在您的眼里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喽啰,但是刘钧泽背后还有靠山,如果贸然把守城调走,恐怕会对守城不利,所以眼下是最稳妥的办法。”
电话里沉默了许久,莫庆年悠悠叹了口气,说:“坤庭啊,友民的性格太过刚正,棱角分明且尖锐,不适合在当时的官场从政,他自己也知道,曾经跟我说不希望守城也从政,所以友民去世后,守城不管是考取选调生,还是公务员,我都没有插手他的任何事,只希望遵循友民的遗志让守城能知难而退,主动远离官场,这也是给友民一个交代。”
“老师,此一时非彼一时,您也知道,现在的官场风向已经变了,八项规定以后,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彪悍,至少表面上都做得合理合法合规了,不然守城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靠自己晋升到四级主任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