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站在落地窗前,按下遥控,外面开party没来得及撤下的彩灯闪烁了起来,他笑成了小孩子,在窗前滑着步跳舞。
和那晚的灯光很像。
第一次跟林很闲在外面单独过夜。
余子期躺在长椅,闭上眼想追寻昔日的模样,却只看见在一个全是窒郁暗影的角落里,林予贤被人围观和嘲笑。
他问小武:“如果我演一场跟自己精神疾病有关的话剧,林很闲那个傻子能看懂吗,能看懂,并且无条件接受的话……”
说不定他不会觉得我是个拖累。
武纬平嘴里裹着棒棒糖:“你到底是想帮他成就事业,还是想再续前缘。”
余子期沉默了。
没有前缘。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心里有过他。”
“所以你当初无论如何也要结婚?并且一声不吭地跑去香港?”
武纬平不满道,“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余子期:“小武你是不是忘了,你连人都不是,咱们两个纯粹是破磨对着瘸驴,有壁。”
*
2o16年,二十二中门口的小巷,根本不像一个正经高中的模样,后半夜,不远处的kTV传来油腻大叔的歌声。
林予贤很快被吵醒了。
从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他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在身边乱抓了一把后,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呼!哥在!
平常在家,韩恪一直住在楼,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从没见过他熟睡的样子。
林予贤端详起他来。
韩恪枕着胳膊,正朝他的方向熟睡,侧颜坚毅沉稳,棱角分明,眼角的痣像凝脂点漆,以前确实没这么近距离仔细看过他,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竟然全长开了,难怪学校那群花痴大姐每次看见他都要笑出牙肉。
林予贤鼻尖凑近闻了闻韩恪,是他最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橙花香,有点娘。
这位同学每天必须要端着盆手洗衣服,今天睡在校门口的炮房,他怎么不半夜弹起来梦游去洗衣服呢!
林予贤摸了摸他的喉结,又摸了摸自己的,暗中比了大小,见韩恪毫无反应,想再一次试探他到底还剩百分之几的意识,于是非常不仁厚地双手抓乱了他的头,念叨着:“呼噜毛,吓死你。”
林予贤除了跟韩恪一起去球场踢过几场球以外,几乎从不运动,此时突然很闲地做起仰卧起坐,小腹在几十个并不怎么像样的仰卧起坐后突然轻微地痉了挛,他小声地“卧槽”
了出来。
“韩恪同学,听得见吗。”
林予贤摸着肚子,坐在床头,踹了他一屁股,“我决定考海大,哎别急,我去海大读书并不是因为那是你的家乡,也跟我想在你的家乡开画廊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纯粹是因为那的海鲜便宜,离家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