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他这里,诛九族的目标是主犯及其上四辈和下四辈,也就是上至主犯祖父的父亲那辈,下至主犯的玄孙,实际操作上是杀本人和直系血脉的父与子辈,三代以内,查明未涉案的远房亲戚不管,其他人缓刑或劳改,如果要杀的目标在十六岁以下,同样缓刑、劳改,着他们去开荒。
“大古,车马都备好了。”
“稍等。。。。。等我签完这份名单。”
名单他不签,死刑是没法执行的。
在炎华,封建时代的死囚也不是说死就死了,是要集中名录呈交皇帝过目确定的,还有行刑前喊冤重审的机会。
身材高挑的栗发女人缓缓走到仍在处理政务的陆大古身边。
此时的她身穿袖口绳结纽扣的素色上衣,披花鸟纹点缀的外衣,下身着褐底金纹曲褶长裙,栗色长发挽至脑后,戴几根交叉的发簪,脖颈处有纯银打造的项链,面上略施粉黛,唇红齿白。
她当然是大古的助手、战友、同志和“王后”
大进,大进弯下腰,扶着他的肩,湛蓝的眼瞳对上审批单上“诛九族”
三个字,流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会判的更轻些呢。”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我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操作。”
陆大古只是摇了摇头,手上不停,“我已经轻判了。”
他如是说:
“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自古少有中间的路线,他们既然做了,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要做我决定做的事,他们挡了路,所以我消灭他们,如此而已。。。。。我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地方。”
();() “更何况,法律是秩序的底线,道德是法律的基石。”
而不同时代的秩序、道德皆不同,道德也是有阶层的东西。
他坐在这个位置,势必要为维持和加强这个体系的权威考虑,就算他不做,也有得是人做,如果他表示出对这类直接关系到国本的事件轻轻放下的意思,是真的会有臣子当庭撞柱,死谏要求他改变决策。
再者,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定位、没有DNA检测、指纹比对的时代,法不足威,让那些本就没有底线的人失去敬畏,失掉顾忌,对那些守法的普通人来说更是恐怖的。
律法需要强有力的震慑。
和死刑不可废除一个道理。
说话间,终于写完,陆大古站起来,谨慎地将清理名单收纳,将它握在手中,感受了下它的重量。
带着一丝自嘲地轻笑道:
“我亲手鲨过的人够垒个京观了。。。。。不,京观太富余。”
“一小段长城应该差不多。”
“。。。。。大古。”
然后他对露出担心的表情张口欲言的大进温和地笑笑:
“我们走吧。”
“不是还要走访吗?”
“快的话还能上街逛一逛。”
“嗯。”
陆大古早早地换了身玄色交领长衫,白色花纹和走兽纹路装饰,腰间系好束腰,配带两枚玉佩和一柄钢剑,显出匀称的身材,并表明他是有身份的人,蓄长了的发丝束起,戴上头冠,轮廓清晰线条流畅的面庞给人的感觉很清爽干净,乌黑的眼睛令人感到温和友好。
使人想到海洋与星星。
两人在五名作家丁打扮的禁军护卫下登上去往目的地城区的马车。
实践出真知。
不喜欢待在王宫里的陆大古提早解决了大量政务,抽出时间去观察城区、工厂等地,以将它们和奏章、锦衣卫搜集的情报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