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六无奈的咂咂嘴:“再说我就是个当差的,跟差役们交待几句尚且顶用,在大人们面前说话还不如放屁好使。何况近来周边地界不太安宁,城门哨卡上加了绿营兵。就他这大光脑袋,每日进城出城少不了被盘问,到时候我可更说不上话喽。”
四婶和魏永明对视一眼,讪讪叹道:“那。。。这事儿岂不就黄了?”
“有啥办法?只能黄了。等他头长出来扎起辫子再找活吧,免得惹事。”
“扎起辫子?那也太久了。”
四婶面色不悦。
“或者去买根假辫,不过少说要十五两银子,您出得起么?”
“十五两?!把俺卖了也买不起。”
四婶连连摇头。
“您看,确实没办法。”
曹老六呵呵一笑,放下碗起身与二人告辞,刚要迈步时却又坐了回来:“对了,或许还有个去处可以商量,就怕你嫌远不肯答应。”
魏永明这几天在村里早就呆腻歪了,正巴不得去别处换换心情,急忙表态道:“我不嫌远,是什么去处?”
“东门外东关大街有家点心铺,去年我们出城巡街时正巧遇到一群街痞白吃不给钱,还要砸他家的摊子。我一看这还了得?当即便招呼弟兄们上前拿人。”
曹老六声情并茂,面有得色,讲的口沫横飞:“我先是一记扫堂腿,接着一招冲天炮,然后拔刀在手大喝一声。。。。。。”
“讲重点,六哥,先讲重点。”
魏永明忍不住打断了他:“这点心铺便是你说的去处么?”
“昂,是呗。”
曹老六被从兴头上拽了回来,怏怏的耷拉着眼皮说回正题:“总而言之呢,当场拿住了几个街痞,其余的都跑散了。铺子老板对我们千恩万谢,后来巡街路过时几次张罗着请大家吃酒席,可我从来都没去过,说起来他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呢。”
“原来如此。”
魏永明略一沉吟,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去吃酒席?”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干么还要让人家请客破费呢?”
曹老六把眼一瞪:“更别说我身为官差,除暴安民本就是分内之事,怎能贪图答谢?”
魏永明稍感意外,本以为曹老六无非是个在衙门里混饭的碌碌之辈,不料竟还有副侠义心肠。